行禮 作品

98.不周山陷落之日

顓頊親眼目睹共工碎掉了。

那箭矢中裹挾著一種難以抵抗的力量,顓頊毫不懷疑其擁有的鋒芒能斬碎世間的一切。

同時,這股力量令他感到熟悉。

顓頊朝箭矢射來的方向看去,想尋找射出這道箭矢的主人,但他什麼都沒有看到。這道箭矢宛若流星般從天際劃過,軌跡長的不可思議,空氣中的靈力殘留都消失了,顓頊仍然沒有探知到箭矢的起點。

不可思議的弓矢,不可思議的箭手。

沒有了痕跡,顓頊也無從再去尋找,他站在原地,突兀地感受到刺痛。是那已經消失的靈對他造成的影響,僅僅是一點殘留,便讓顓頊的身體如被萬千刀劍加身。顓頊收回探知的目光,他已經知道那挽弓射出這道箭矢的人是誰了,而那個人,除非是他願意出現在顓頊眼前,否則顓頊是絕無可能找到他的。

他沿著來時的道路返回,來到不周山前查看共工的屍體——那破碎的、成為血沫的殘骸。

顓頊先在共工之血濺射的到任何地方架設壁壘,因為他知道那邪祟帶來的所有東西都具備汙染人間的可能。

他要找出藏在共工體內的邪祟,以絕後患。

過去了許久,純淨的水流將共工的屍骸沖刷了一遍又一遍,連那血沫都沖洗乾淨,露出黃銅般的粗壯骨架。顓頊仍然什麼都沒有發現,邪祟不可能逃過他的眼睛,那麼便只有一種可能。那道箭矢本就是為了殺死共工體內的邪祟而來,將共工的整個身體擊碎的力量只是邊緣力量的逸散。

真可怕啊。

這便是律法麼?顓頊的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過去那高大的背影。

哪怕他也要成為帝,心中的背影依舊高大。

顓頊收回壁障,用水流捲起共工的屍骸,然後瞬間凝固,成為一座方正的棺材,這是他給予這個對手的尊重。

現在,他該離開了。

顓頊回頭,最後看了一眼不周山。那巍峨的高山漆黑如墨,不周山的四周黑的像是永夜,彷彿所有的光線都被不周山的山體給吸收進去。顓頊搖頭,連帝都無法摧毀的高山,他在先前竟然有共工能對其做出什麼的錯覺。這支撐起天地的巨柱若是能如此輕易地出現問題,人世間那麼多強大生靈的交替,一次又一次的戰亂,這不周山早該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