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天音寺

    悠悠晨鐘，沉沉暮鼓，須彌山沐浴在縹緲雲氣之中，從初升的旭日到傍晚的殘霞，天際風雲變幻，白雲蒼狗滾滾而過，時光終究不曾為任何人而停留。

    天音寺雄偉壯麗, 雄峙於須彌山上，彷彿一位慈悲的巨人望著世間，無數的凡人在清晨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對著佛廟殿堂裡的神像頂禮膜拜，訴說著自己或喜或悲的心願，企求著神明保佑。

    千萬人來了、匯聚，萬千人散了、離別，一日復一日，從來不曾改變，聚聚散散般的歲月。只有那廟中神佛金身神像，殿堂前不滅明燈，嫋嫋煙火，看盡了世事滄桑。

    蒼玄負著雙手，帶著神情枯槁，雙目無神，臉上帶著似哭似笑，看起來瘋瘋癲癲的張小凡，慢悠悠的行走在一條通往天音寺的小路上。

    “張小凡，振作一下，天音寺快要到了。”

    蒼玄回頭瞥了一眼張小凡，心中不禁有些無趣。

    本以為他在得知了屠殺草廟村的真兇就是他的另一位師傅普智的時候，對方會瘋癲發狂墮入魔道，卻不想他竟然無法接受事實，導致道心崩潰，變成了如此模樣。

    張小凡聞言像是回過了神, 凹陷的眼眶轉動了兩下，看向那臺階盡頭的莊嚴建築，心中是一股無法形容的死寂。

    他這一生，最大的轉折點便是來源於天音寺的普智，是他成就了現在自己，也毀掉了過去的自己......

    “道首，你說的是真的嗎，我......還是有些無法相信啊。”

    好半晌後，張小凡澀聲發問，心中依舊抱著一絲不切實際的希望，希望蒼玄是在騙他。

    因為那真相太過殘酷了，讓他一直都不敢去相信，去面對。

    “信不信由你。”

    蒼玄斜了一眼身後的張小凡，淡淡的說道:“但你還記得當時草廟村的染血的悽慘之景麼？”

    咔吧！

    聽到這句話，張小凡猛地咬緊了牙齒，腦海中再次浮現了自己被殺的父母，自己全村被屠的慘狀，雙目頓時泛起了一層血色，心中殺意就如同開水般沸騰，忍不住想要大開殺戒。

    但很快的，他又以莫大的毅力將自己沸騰的殺意壓了下去, 讓自己保持在癲狂與冷靜的臨界點, 不讓自己因此而徹底的失去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