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若君 作品

第119章 硬漢

    出了考場,半夏依舊悶悶不樂的。

    要回家時,還怏求著爸爸,要從秋田會館再繞一圈,孩子心裡一線希望,說不定再繞一圈就能碰到大白,看看它過的好不好呢。

    但讓孩子失望了,秋田會館依舊大門緊鎖,裡面拴的,還是那隻藏獒。

    這還是半夏自從回到顧家後,頭一回真正意義上的傷心難過,小女孩的嘴角明顯撇了下來。

    小民還沒見過秋田犬,搞不懂,一條狗哪來的魔力,能讓他本該無憂無慮,快快樂樂的妹妹傷心成這個樣子。遂問半夏:“半夏,是因為那條狗生得好看你才喜歡它的嗎,要不咱們去狗市,哥給你買條一模一樣的?”

    半夏說:“不是啦,哥哥。”又說:“我喜歡它,是因為覺得它就好像原來住在沈四寶爸爸家的我一樣,特別可憐。”

    曾經,住在沈四寶家時,因為喜歡聽她的尖叫聲,小龍就總是掐她,打她,秦秀還為了逼問銀元的下落,每天都在刑迅逼供她。

    半夏為什麼放不下大白,是因為當她看到它時,就會想起那段不愉快的過往。

    她覺得現在的大白,就像曾經的她一樣。

    林珺坐在後排,一伸手,女兒就乖乖的依過來了。

    她柔聲說:“咱們半夏是想救大白,讓它以後變的像半夏一樣幸福,對不對?”

    半夏輕輕點頭,卻也小聲問:“它是不是很貴,要花媽媽很多錢?”

    她喜歡狗狗,可又心疼媽媽的錢。

    “不貴,媽媽一個月的工資就可以把它買回來了。”林珺把女兒橫抱到了懷裡,輕輕的拍著:“睡一覺吧,改天媽媽親自去問小林伯伯,讓他把狗狗賣給你。”

    “謝謝媽媽。”女孩喃喃說著,偎進媽媽懷裡,睡著了。

    給秋田犬裝竊聽器這件事,在小民和顧謹想來,挺難的。

    狗身上除了項圈就沒別的東西了,把竊聽器裝在項圈上,太顯眼了。而要粘在毛上,狗一洗澡,或者蹭一蹭就會掉,根本不保險。

    但既然連李部長都誇,說法典是個人材,那他必定就有其過人之處。

    法典看看老爹,再看看大哥,說:“爸,秋田犬是一條軍犬,它的脖子上有犬牌的,你們有沒有想過,我們可以加工一個跟秋田犬的犬牌一樣的竊聽器,拿它,把目前秋田犬的犬牌給換掉?”

    世界上所有的軍犬都有犬牌,每隻軍犬也都有一個只屬於自己的,獨特的編號。

    東島軍犬的犬牌是圓型的,銅質的,如果能把它分成兩瓣,是可以把竊聽器藏在中間的。

    法典知道秋田犬的偏號,只要再找一塊一模一樣的犬牌,分成兩瓣藏上竊聽器,再改一下編號,把狗狗現在掛的那塊替換下來,神不知鬼不覺呀。

    小民聽完,拍了法典一把,說:“你小子,看不出來啊,腦瓜子還挺靈。”

    顧謹估計自己要把這事告訴李部長,他都得驚歎一番。

    法典在反間方面能想到的,總是常人不敢想的東西。

    但作為當事人本身,法典還是很謙虛的,給大哥用崇拜的目光看著,他一點也不驕傲,反而嘿嘿一笑,自己摸摸腦袋就完了。

    說幹就幹,顧謹立刻打電話,叫反間處的人找一個東島軍犬的犬牌來,照著樣子去改造犬牌。

    法典也得去現場守著,因為秋田犬的犬牌目前只有法典見過,成色是幾成新,上面有沒有印痕,只有他知道,像做出只一模一樣的,就必須他跟製作的人進行溝通。

    而這事,反間部門把它派到了軍工廠。

    一家人於是開著車,把法典送到軍工廠門口,等他們到時,門口已經有七八個工兵在等著他了。

    見了法典,一幫工兵集體列隊,給他敬禮,再握手,拉他進門去了。

    據說這個國家大部分的男孩子都有軍人情結,喜歡當兵,而女孩子,也喜歡找個兵哥哥談戀愛。

    但顧家三兄弟于軍旅,原來並不喜歡。

    小民穿軍裝,只是為了更好的開展科研工作,小憲就不用說了,他那種散漫的性格,根本受不了軍人嚴苛的管理和作息習慣。

    而法典,原本一門心思只想早點當民警,跑街道辦案子的,但最近跑了一段時間的反間,就給反間工作的複雜和刺激性折服了。

    顧謹以為他的理想還是當片兒警,但其實他磨拳霍霍,早就準備好去部隊反間處施展自己了,

    這夜他就在軍工廠蹲守,待犬牌做出來,眼看天也快亮了,他獨自一人,拿著犬牌,就去bill上校下榻的威斯特大酒店蹲守秋田犬,給他裝竊聽器了。

    天剛亮,小民的假期結束了,該回藥研基地上班去了。

    大清早的,顧謹因為擔心法典辦事會出意外,早早就起床,就去照看法典了。

    小兒子一夜未歸,林珺也擔心他,也早早起了床,正好給小民煎個雞蛋,煮一杯牛奶,做一份瞎糊弄的早餐。

    小民還不知道第二個階段的實驗開始後,多久能結束,而這期間,他是回不了家的。

    半夏雖然是法典曬黑的,但這也暴露了林珺撫養半夏時的一個缺點,那就是,明明半夏是她唯一的女兒,可她對半夏,太過粗養,放養了。

    從食物的安全性,到她出門時有可能遇到的危險,碰傷,磕傷,留疤,小民哪怕在部隊時,也總是在擔心,可林珺於此,似乎特別淡然。

    雖然她一直說粗養,是為了讓半夏長大後能夠更好的獨立生存,可小民於此是持反對意見的。

    正所謂長兄如父,他自己意識不到,但他於半夏,是一種老父親式的感情,看不得半夏曬太陽,想想她萬一嗑了,碰了,留疤了,更加無法接受。

    而且他是反對林珺把半夏培養成醫生的,因為醫生太辛苦了,他希望妹妹能學一些副課,比如鋼琴,舞蹈和繪畫,有助於,讓她從藝術愛好中尋找到樂趣。

    而且慈心廠雖然賺得不錯,但林珺也太辛苦,正好現在小憲工資不錯,顧謹今年也提了工資,小民目前在部隊,一月能拿1500,所以他們家的男人們加起來,是能養家的。

    這小子大清早的,就想跟老孃談談,讓她給慈心搞個改制,把管理和經營整體交出去,一月在廠裡拿點分紅,再,他和小憲每個月給她一部分錢,讓她專職在家,給半夏多報幾門輔導課程,從上小學開始,專心陪著半夏。

    當然,林珺是個事業女性,這話不好直說,小民轉著彎兒,先說:“媽,孝順父母是咱們華夏民族的傳統美德,我現在工資還不錯的,準備一個月給你上繳一部分,讓你用來養家,做開支。”

    按理,全世界的父母,聽說孩子準備給自己一部分錢,都會很開心,也會樂於接受。

    可林珺偏偏就不,她說:“你想給媽媽錢,媽特別開心,但是媽媽自己有錢,就不用你的錢了,你自己留著花吧。”

    出師不利,小民有點頭疼,想了想,他又說:“媽,父母最疼愛的孩子,長大以後肯定會比別的孩子更加對父母好。被疼愛的孩子,會加倍的孝順父母,對嗎?”

    他其實是想說,他們三個是男孩,養糙點沒關係,但半夏是女孩,林珺養精細點,更疼愛她一點,等她長大,就會比他們三個更愛林珺,這叫一分耕耘,一分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