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若君 作品

第51章 外交摩擦

    顧謹已經生氣了,但還算有耐心:“為什麼明天就走,大洋兩岸一個來回要三千美金,顧民,你現在已經有錢到,三千美金都不放在眼裡了嗎?”那是顧謹三年的工資!

    他只是心動,又沒有行動,你又能奈他何?

    林珺放下了心,又問:“你這腰到底怎麼回事?”

    但樓梯上沒法按診。

    顧謹並不反對孩子們在物質方面的追求,反而,雖然自己一再儉樸,節省,可從小到大,沒有短過倆兒子的零花錢,但他厭惡的是,小民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那種攀比和虛榮,那種,把物質奉在一個很高位置的浮誇和盲目迷信。

    顧謹不答這個,走了幾步,扶牆停了下來,又說:“高崗倒是挺有意思。”

    其實倆人因為觀念不同,在廁所裡發生過外交摩擦,還相互攻擊對方的身體,但林珺選擇隱瞞:“沒有,倆兄弟好著呢。”

    “我只負責接人,怎麼會受傷。”顧謹回頭看了一眼老房子,說:“高六妹和二狗已經住進去了,米麵油裡面是備著的,如果他們需要什麼東西,會打電話出來,到時候再送東西就行,你就儘量不要打擾他們,免得引起麻煩。”

    “他和小憲都是光長智商不長腦的,相比之下,點點比他們都圓滑,更有大局觀,他們沒吵架吧?”顧謹又問。

    顧謹悶了會兒,從褲兜裡掏出一張疊起來的紙,攤開,撫平。

    她想等兒子回來以後,找個機會,私底下的,單獨的收拾他。

    他這人小心謹慎,事會辦,但絕不會在明面上,讓人看到他和公安有牽扯。

    他淺薄,無知,他被人賣了還在幫人數錢,可他全然不知。

    高從文把鉅額財富,全藏在東海市的各個角落裡,據說他幾個親兒子和親孫子,也只知道零星半點,但兒子之間相互也有鬥爭,所以高從文很防著他們,相反,二狗是個沒爹的,寄人籬下的,高從文反而不防他,所以二狗知道的更多。

    男孩不知箭從何來,可一支無形的箭,將他這個分明懷著對父母深深感激的心,想要烏鴉反哺,山羊跪乳的兒子,釘在了背父叛母的恥辱柱上。

    他為什麼要那麼幹?

    四十歲的,盛年的,向來目中只有慈祥的父親,此時雙目仿如兩道利箭,掃視著兒子的面龐。

    顧民。

    睜開眼睛的顧民看到顧謹,伸手就抱過來了:“爸爸。”

    這下林珺忍不住了,上前就扶:“你今天該不會也去現場了吧,是不是捱打了,受傷了,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

    林珺氣的咬牙切齒:“我可以作證,他跟我說過可以分贓的,他居心叵測。”又說:“你就不能跟公安講,他分明是去做賊的,見義勇為的是我才對。”

    這下倒是林珺害怕了,她說:“他爸,事兒肯定不是小民乾的,而且我已經申訴了,專利已經被駁回了。”又說:“你別生氣上火的,咱們慢慢跟孩子說。”

    其實要不是今天急林珺,顧謹也不會出現在公安身邊。

    但顧謹覺得不對,兒子分明都已經閉上眼睛,睡著了,怎麼還在嗯嗯啊啊?

    “你爺爺給你打電話,為什麼不好好聽著,你知不知道他明天還要上班,熬夜熬到十二點,對他的身體不好?”顧謹反問。

    即使是親兒子,也不可以搶媽媽的專利。

    ……

    看前夫哥累成這樣,就不跟他說了,只說:“還行,挺好的。”

    進了門,黃毛馬猴似的兒子趴在餐桌上,還在嗯,聽筒也在餐桌上,老爺子朗朗有聲,正在說話。

    現在高村長被抓,高崗內心蠢蠢欲動,肯定想坐東海市道上的第一把交椅。

    而隔著一堵牆,另一邊,光膀子的小法典此刻就坐在小姑給他大哥準備的席夢思大床上,腳邊擺了幾桶油漆,嘴裡叼著一支畫筆,手上還夾著幾支畫筆,臉蛋兒上全是油漆,身上也沾滿了花花綠綠的油漆。

    這時倆人已經進院子了。

    顧民攤手:“不貴,二百美金。”

    “表呢,多少錢?”顧謹指他的手。

    林珺摸著他的脈勢不浮不沉,流利和緩,不遲不數,還流利和緩,這脈很好啊,怎麼他就會覺得腰不是勁兒?

    “鞋子,多少錢買的?”顧謹手指兒子的腳。

    終於他大功告成,跳下了床,他得意的欣賞著自己的畫作,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現在,這張床才配給他行走的五十萬,漢奸大哥睡!

    他伸手一掏,從兒子的腦袋下面抽出來個隨身聽,嗯的聲音,是從那裡面發出來的,所以老爺子苦口婆心,在電話裡講大道理,他兒子卻用個隨身聽在應對?

    幾噸清水,足夠用好幾個月啊。

    如果說高村長是條鱷魚,那高崗應該條鯊魚。

    林珺當時就給專利部門寄了申訴信和各類證據,要求駁回專利了。

    顧謹敲桌子:“mr. daniel, please explain what\''s going on?”

    再想想,再畫幾筆。

    前妻在前,前夫哥在後,如果此時林珺回頭,就會發現前夫哥腳步變得很輕盈,臉上還掛著一抹得意的笑,笑的恰似當年她跳上他自行車時一模一樣。

    林珺於是說:“上樓吧,一會兒脫了衣服,我幫你查一查。”

    混蛋一個,林珺花十年心血研發的專利藥品,卻被他搶先一步申請了專利,就算不是他自己乾的又如何,顧民二字總是他自己籤的吧?

    五河村有亂,他就悄悄去搶錢。

    染著金髮的,穿著小老虎花睡衣的大男孩盯著那份期刊,不停的看著,終於,肩膀一滑,溜跪到了地上。

    得,她繼續等著。

    得,操心完外面,還得操心兒子,顧謹說:“小民沒鬧脾氣吧?”

    為什麼會被人以他的名字被申請成專利?

    顧謹再一笑:“裡面藏著武器,還有整整三十萬英鎊,除此之外,還有足夠吃一年的各類醃貨,鹹魚和罐頭,已及好幾噸的清水。”

    又氣又覺得可笑,林珺說:“那公安豈不是不但不會抓高崗,還會獎勵他?”

    他媽媽曾經抑鬱症最嚴重的時候還在堅持做臨床,進了療院院,戴著電子追蹤器,手不方便的時候還在寫論文,顧民好幾回去看她,見她手腕都是磨破的,她那麼堅持著做出來的醫療成果。

    所以他非但不想留下,而且是計劃明天就走。

    中醫把其通稱為痞塊。

    但高崗更聰明。

    沒有因為兒子染髮而生氣,也沒有因為他的浮誇和叛逆而生氣,但看兒子如此不敬尊長,顧謹生氣了,接起電話,搪塞了老爺子幾句,先掛了電話,再搖醒兒子,顧謹打算跟他好好談談。

    一旦公安圍捕不成功,就算他不出逃,躲在集中箱裡頭都能藏好幾個月,等風聲過了,再提著錢逃出去,過幾年再回來,又是一條好漢。

    曹芳被趕出去後並不死心,三天兩頭要來巡一圈兒,林珺要常打擾,高六妹會被人發現的。

    然後她讓顧謹幫她去申請藥品專利和配方專利,顧謹於是拿走了東西。

    這不是床,這是一面撞向靈魂的鐘,它肯定能敲醒大哥。

    終於,顧謹下車了,一手扶著腰,走的特別慢。

    daniel,顧民的英文名,他爹都用尊稱了,要他解釋,這是怎麼回事。

    可怎麼車停了好半天顧謹都不下車?

    顧民還是懵的,林珺卻給嚇了一跳:“他爸,你也知道專利的事?”

    側首,他說:“他實名向公安機關提供了線索,供出一個集裝箱,等公安打開,你猜怎麼著?”

    ……

    居然是英鎊?

    五層高的老家屬樓,本就住戶少,此時各處燈滅,唯獨一棟樓上亮著兩戶。

    而高從文的二兒子和一個侄子目前還沒有找到,二狗就更不能露面了。

    可她忘了,前夫哥既名謹,其人就是個非常謹慎,凡事都會考慮的特別到位的性格,要申請專利,他怎麼可能不查過往期刊,不查是否會有重複申請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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