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若君 作品

第49章 大哥歸來

    這女人是曹桂的三妹曹芳,當初說是來打工,沒地兒住,借住了老房的。

    你不收房子她就是好人,見了你就笑,但你說要收房子,她原地變身母老虎。

    曹芳一蹦三丈高:“顧博士,你們倆口子還要臉嗎,是不是想錢想瘋啦,我姐夫林珉才是慈心的大少爺,林珺一閨女,霸佔了慈心還不夠,還想要老房子,我呸……殺人啦,救命啊……”

    瞧瞧,這就是所謂的窮親戚。

    佔你便宜的時候永遠笑呵呵,可你要不給她佔便宜,她立刻就會翻臉,還蠻不講理。

    顧謹招手示意:“大家搬快點。”

    欺就欺了,顧謹可是搞法律的,法律程序他已經走完了,強制驅逐,合理合法!

    一個小時後,曹芳家的桌碗瓢盆,床單被套,就連她的燙髮卷兒,一個沒落,全被清了出來。

    她女兒和她老公,全家人都被趕了出來。

    一個家庭,所有的生活無品,全被攤在大馬路上。

    薛彪親自砸鎖,換鎖,再把鑰匙交給林珺,而林珺,給了前夫一把鑰匙,自己也拿了一把。

    菜市場人多,看到熱鬧,當然要來圍觀,此時人圍了裡三層外三層。

    林珺始終懶懶的,掃了一眼茫然的曹芳,跟前夫點了點頭,牽起女兒的手,離開了。

    顧謹也是,打個的士,急匆匆的,也走了。

    ……

    林珺特別感謝那個叫二狗的小男孩在過去的五年裡對半夏的照顧。

    但如無意外,他們這輩子都不會再見面了,因為高六妹承諾,自己將出庭指證村長,以及目前在公檢法系統裡的一大批人,還有,高村長這些年因為走私,積攢了一大筆的財富,因為搞的是國際生意嘛,其中有現金、美金、英鎊,還有黃金等硬通貨,高六妹知道藏在哪兒,屆時也要配合專案組把它找出來。

    所以她會被保護起來,並在案件審理結束後,由國家安排新的身份,去新的城市生活。

    二狗也會有新名字,和一套全新的檔案。

    為防被熟人報復,他們母子以後的人生軌跡,會繞開東海市的。

    二狗可以讀書,參加工作,但只要他還在組織之內,組織在安排他的讀書,就業時,也會繞開東海市。

    趕在週四前,林珺帶著半夏一起,就給那母女把住處簡單的佈置好了。

    小老虎的睡衣,小老虎的拖鞋和毛巾,全是半夏的選的,看著就叫人覺得可愛。

    但這還遠遠不夠,二狗畢竟是在走私販的窩裡長大的,他從小受的就是走私販的教育,三觀和正常人的是不一樣的,而現在,他會親眼看著自己親愛的外公和舅舅被捕,判刑,很可能還會被槍斃,孩子會不會難過,會不會痛苦?

    高六妹沒讀過書,她會教育,並開導孩子嗎?

    該怎麼才能讓孩子真正從心底裡,感覺到公安,國家才是正義的一方呢?

    在這方面,她遠不及顧謹會搞些花心思。

    週五林珺再去老房子的時候,就見一樓客廳的桌子上,摞了一山的阿爾卑斯棒棒糖。

    一看就是顧謹乾的,他手巧,用棒棒糖堆了座小山包。

    ……

    小憲本身就是個不著調的性子,每天打電話,今天說他馬上就會動身,明天又說不行了,因為要給他媽也搞個禮物,於是他把機票退了,過了兩天,又說機票錢搞定了,可爸爸的禮物還需要改進,於是再推幾天。

    林珺很心急的,因為已經快九月了,而年底之前,她必須湊夠五百萬,就必須讓倆兒子都趕緊回來,要不是怕罵一罵的孩子乾脆不回來,她就該罵人了。

    小民今天下午五點就落地了。

    說好的,林珺要去接。

    因為那孩子有潔癖,保安洗完車後還不夠,林珺用香水又把車噴了一遍,該擦的嘰角旮旯也全重新擦了一遍,雖只是輛普通的大金盃,可也乾淨的亮閃閃。

    顧謹當然不在,武警,海警已經全部佈防到位,說不定現在已經開始對五河村採取圍攻行動了,他肯定也在現場,高六妹和二狗,得由他親自來接呢。

    漂亮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啊,怎麼感覺像個印鈔機一樣?

    但他們賺錢,還得靠國家,靠政府。

    顧靈今天也來了,而因為昨天她哥建議她買的股票一筆賺的多,給半夏買了個翠玉手鐲,手鐲太大,孩子戴著老掉,就又纏了一圈紅線。

    林珺說:“小民,這車媽媽親自擦過,非常乾淨。”

    醜八怪還不停挑戰他們的底線,看著車,小民攤開了手:“媽媽,原來你開的可是沃爾沃,它是世界上最安全的車,真是難以想象,在國內,你居然會開這樣一臺車。”

    反而,有人真當小民是個老外,舉起了相機,要給他拍照。

    而一年能賺五十萬的大哥,會留在國內嗎?

    直覺這哥哥是留不下來,破罐子破摔,也不管了,喊:“半夏,扔球。”

    她說:“對了大嫂,你那個三妹曹芳,已經被我從我家請出去了,讓你弟也早點還我的錢。”

    為了不讓價值五十萬的大哥看到了覺得不舒服,法典去撿垃圾了。

    好多人在看,可大家都只能跺腳,嘆氣。

    行走的五十萬.小民,其實也只是開個玩笑,放下林珺端詳著兩小崽,他認出來了:“法典。”

    雖然國家正在推行文明四化建設,可人們總喜歡把雪糕袋、口香糖往地上扔,人們還喜歡往地上吐痰,尤其那些抽菸的男人們,接機就接機嘛,一口煙一口痰的,看上去就討厭。

    法典又羞又氣,卻又不知道自己為何而羞,又為何而氣。

    法典驚呆了,心說他大哥要在漂亮國工作,工資將是他爸的五十倍?

    他說:“媽媽,你在漂亮國時,只需要把車開到洗車房就行,清洗,打蠟都由洗車房完成,可在國內,你居然需要自己洗車?你難道不覺得辛苦,不覺得累嗎?”

    偌大的接機大廳門口,人多,垃圾也多。

    曾經在漂亮國時,舅媽曹桂說,她擔心小民回到花國後,法典會攻擊他。

    小民玩笑越開越得意,不鬆手不說,抱上他媽,假意就要往候機大廳走。

    法典問:“那是多少錢呀?”

    上回來的時候,蹲坑也能用習慣,現在卻要求必須要馬桶了?

    而法典,今天簡直是一隻落在瓜田裡的猹,急五合村的事吧,還要看看媽媽把妹妹打扮的怎麼樣了,時不時還要想一想,小民哥哥看到半夏,會不會太喜歡了。

    遠遠看到媽媽,丟下行李就抱,並喃喃的問:“媽媽你帶護照了嗎?”

    漂亮國的班機一來,搖牌子的人最多了,這邊法典的垃圾還沒扔進筐裡,怎麼看他媽雙腳離地了,咦,她被個人抱起來了,男孩猛的抬頭,只見個皮膚白皙,金髮,就連眉毛都帶點金的男人,正在摟著他媽轉圈圈。

    小民扭頭一看,也不說話,皺起眉頭,苦笑著,朝他媽攤開了兩隻手。

    平常不覺得什麼,但當一個行走的五十萬要歸國時,再看四周,就連法典都覺得,自己這國家哪哪都不行了。

    法典好失望,好難過。

    偏偏機場,火車站,如今的兩大亂。

    而此刻,小姑在家給他燉鮑魚,爺爺在電話前等著,可他磨磨蹭蹭,車都不願意上。

    金盃車要會說話,得會作證的,自出廠那天起,它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乾淨過。

    居然是曹桂打來的電話。

    林珺從傳呼機上看時間,說:“還要三個小時呢,不急。”

    他才剛來,剛下飛機,可他的通身上下,都寫滿了不情願和不適應。

    但這算啥,林珺早晚要叫林珉和曹桂在國內成臭狗屎,臭大街才行。

    女人追上去,搶回了自己的包。

    可曹桂不動聲色的,帶著他們出入高級飯店,各種名流場所,帶著他們購物,奢侈,享樂,慣壞了他們。原來小民只是有點潔癖,最喜歡棉花被子,可現在升級了,要求要羽絨被了。

    林珺不談這個,只說:“大嫂,後天官司開庭,記得讓名揚應訴,不然我就去海花縣委大鬧。”

    法典喜歡揹包的習慣,就是從小民這兒來的,可他的揹包很輕,小民的揹包就像塊石頭,不,比石頭還重,男孩差點沒接住。

    保安也奔過去了,把搶包的飛車黨給死死摁在了地上。

    法典深以為意:“對,醜死了。”

    可在倆傻崽的眼裡,那就是個醜八怪,特別特別醜的醜八怪

    所以他非但不想留下,而且一來就想帶走媽媽?

    只可惜林珺給半夏剪了短髮,扎不了小辮兒,這要頭髮再長點,扎兩個小辮兒,半夏簡直就是從畫報裡走出來的年畫娃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