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碧悠然 作品

786. 四妹 三 婆婆的日子過得不錯……

 說著,將人推了一把。

 沈大河不想去,賴在了門口。

 “拿著東西去。”沈母拎了個籃子出來:“好歹讓人知道咱們兩家不是因為吵架了才不結親,不然,還不知道要如何議論呢。”又嘀咕:“我想著這門婚事肯定能成,給你相看也就這一回,昨天花了不少銀子,結果你給我唱這一出。混賬玩意兒,想氣死我!”

 沈大河想著先把東西送到柳家,然後去鎮上跟那些兄弟喝酒……留在家裡要被母親絮叨,他實在是不想聽了,倒也沒拒絕,拎著籃子就走。

 他到柳家時,楚雲梨還在路上挖草藥呢,這周圍大概沒有大夫,路旁都有不少藥,品相還不錯。

 楚雲梨看見人來時,柳氏也瞅見了,頓時眉開眼笑:“大河來了,快進來坐。”想到什麼,她眼神一轉:“小妹,來客人,別在那玩草了,趕緊回家燒茶招待。”

 說這話時,她自以為不著痕跡的狠狠瞪著楚雲梨,過去母女二人相處多年,楚雲梨一眼就看得出,如果自己不去,一會兒肯定要被教訓。且不只是嘴上罵罵那麼簡單。

 去就去!

 楚雲梨並不是怕了她……昨天都跟沈大河說清楚,結果呢,婚事是拒了,他竟然還敢上門。分明就是陽奉陰違。

 燒好茶水,楚雲梨也不管燙不燙,將碗往沈大河面前一放,高高的茶壺拎著就倒。

 力道太大,茶水倒碗裡轉了一圈直接就衝了出來,桌上滿是水,很快就朝沈大河面前流去。

 沈大河正在應付柳氏,大腿都被燙了才看回來,痛得他立刻跳了起來。

 柳氏見狀,氣道:“小妹,你……”

 楚雲梨一臉無辜:“我不小心。”她掏出帕子就要去幫沈大河擦。

 換作真正的蔣小妹,沈大河怕是巴不得。但如今的蔣小妹在他眼中就跟煞星似的,哪裡敢讓她靠近?

 “不用不用,沒多大的事。”沈大河對上楚雲梨眼神,忙起身告辭:“我回去換衣。”

 柳氏追到了門口:“有沒有被燙著?”

 沈大河搖頭:“沒,一點點燙。沒多大的事。”

 “我那有燙傷的膏藥。”柳氏轉身回屋去拿。

 院子裡只剩下二人,楚雲梨眯起眼:“你要是敢娶我,回頭我天天燙你。還會去鎮上買老鼠藥來放進飯菜裡,不想死的話,你儘管登門。”

 沈大河滿臉悲憤:“你故意的?”

 楚雲梨揚眉,沒吭聲,算是默認。

 沈大河瞪著她:“我到底哪裡讓你看不上眼?”

 上輩子蔣小妹不願意嫁,純粹是看不上沈大河這人。可家裡的長輩執意,她拗不過,也想著可能是自己眼瘸,沒看出沈大河的好。正如柳氏經常掛在嘴邊的那話——我是親孃,還能害你不成?

 再有,沈母性子溫和,挺喜歡她的,不看沈大河的不著調的話,沈家確實是個不錯的去處。

 也是後來,蔣小妹才知,沈家會對她好,並不只是因為她是沈大河的妻子!

 “哪裡我都看不上!”楚雲梨語氣陰森森:“識相的話,滾遠一點,別再上門了。”

 沈大河張口想要反駁,可又不敢,餘光撇見不遠處有人過來,立即出聲喊:“文草姐姐。”

 來人是蔣文草,今年十八,已經嫁人兩年了。出嫁女一般不常回孃家,她不一樣,三天兩頭就往回跑。不是因為夫家不管束,而是小兩口經常吵架,她一生氣就往外跑。

 “大河?”蔣文草眼圈通紅,看了一眼楚雲梨後,也明白了沈大河為何出現在此處,道:“怎麼在門口站著,進屋坐。”

 沈大河為難地看了一眼楚雲梨,似乎有所顧忌。

 這副模樣,就差明擺著說楚雲梨不許他進了。

 蔣文草不喜歡這個小妹,在她看來,小妹的存在時時刻刻都在提醒村裡人母親的不忠貞。她嫁人之後夫妻之間時常吵鬧,跟母親在外的名聲也分不開……但凡她和哪個男人多說一兩句,回家後就一定會被說水性楊花。

 這誰受得了?

 她不是個能忍的性子,一還嘴,可不就得吵麼?

 一看小妹為難人家,她立刻就來了勁兒:“進屋喝茶,門口杵著不像樣子。”

 沈大河還沒動彈,已經被她推了一把。

 蔣文草又去拿了茶水招待人,從頭到尾笑意盈盈。

 楚雲梨看在眼中,若有所思。她忽然發現,此時蔣文草和沈大河之間雖然熟悉,但卻並沒有男女之間越界的那種親暱感。又看了蔣文草的殷勤,心裡隱隱明白,蔣文草會和沈大河親密,並不是真的對他有什麼男女之情,大抵只是不想讓妹妹好過罷了。

 柳氏總算找到了燙傷膏,看到大女兒正在倒茶,也沒多想:“快去屋中擦上,千萬別起了泡。”

 “沒事。”她這般熱心,沈大河頗有幾分不好意思,又有些遺憾,如果這真是自己的岳母,倒也不錯。

 “剛才那茶水是從桌子上流下來的,已經沒有多燙,就是當時有點痛。”他說這話是真心的。

 柳氏見了,總算放下心來,又伸手狠狠拍了楚雲梨的背:“有點眼力見兒,都要嫁人的姑娘了。毛手毛腳的,誰樂意娶你?”

 說這話時,她偷瞄沈大河神情。

 如果對閨女有意,一定會說些求之不得之類的話,再羞澀的人也會誇讚女兒幾句。

 但是沒有!沈大河就跟沒聽見這話似的,認認真真喝茶。

 蔣文草看了他對妹妹的態度,特別滿意,樂呵呵道:“娘,這做夫妻也是講緣分的,強行塞在一起過不好。就像是我……”說到這裡,她心頭有些苦,面上也帶了幾分。

 柳氏這才注意到大女兒眼睛紅紅,皺眉問:“又吵架了?”

 蔣文草沒回答。

 柳氏明白,肯定又吵了,忍不住嘆口氣:“你這脾氣就是太硬,我都跟你說過不止一次,男人跟前該軟就軟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