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巍 作品

第一四十九章 理

    幽地只是一種統稱,具體到每個鬼怪身上都不一樣,限制也各有不同。

    而血嬰,無論是投放自己的分身,還是隔絕鹽警,乃至自己本體出場,都需要通過“門”“窗”一類的帶通路的建築元素,來實現,而不是自由穿梭,隨便瞬移。

    鎖鏈鎖住了血嬰,就算它跑進了門窗裡頭,也能給它拽回來!

    鎖鏈抖動著劇烈的撞鐵聲,血嬰吃痛的尖叫出聲。

    老醫生嚇得捂住耳朵又跑向了牆角,林英娘被一刀嚇得閉眼,再度張開後,就再沒有閉上過眼睛,圓瞪得像銅鈴。

    有了鎖鏈禁錮,再不用赤禾刀卡著血嬰骨頭縫。

    血嬰被赤禾刀砍開的刃口處,黑血四溢,刀一轉一拔,溢出變成了娟娟細流,到吳青用力完全拔離赤禾刀之時,黑血直接噴了出來。

    劉建虎手抓著鎖鏈擰腰轉身,一轉近一步,一轉手中乾坤日月刀就快一分,青焰呼呼的像是吞火的巨獸之口。

    常英手中的【退魔劍】劍柄,繼【形】字亮起之後,【理】【因】二字也發出了紫光,與【形】字交相呼應。

    【理】是常英秉持的殺鬼之理,屬下被害的血仇之理。

    【因】是吳青剛才在公共會話中已經通報過的“流胎之恨”。

    瑰麗的金色光芒從常英握著的劍柄上突出三尺。三尺金光,被常英往前一遞,金刃未到,金光先至。

    血嬰裹帶的屍油,一觸到金光,就“滋啦啦”散發著難聞的臭味,飄散黑煙。

    血嬰血糊糊一團的臉上也生動的演繹出了恐懼。

    “啊——”

    一聲鋼尖磨瓷板似的銳利叫聲刺痛著在場所有活人的耳膜。

    饒是吳青也忍不住眼角兩條顳肌緊了一緊,眼眯了一下,可動作沒停,揮出去的細禾刀噗嗤砍進了肉裡……肉裡?下一刻,他就眼睛大張。

    吳青看得分明,血嬰沒了,赤禾刀砍中的居然是已經奔逃出去老遠的老醫生。

    老醫生仰躺在地上,嘴裡吐著血沫,兩隻蒼老的眼睛,死死盯著吳青不放,一手捂著腰間的長條刀口,一手沾著血,不甘而虛弱的往前伸手,“我與你可有仇怨?為什麼?為什麼?要殺我?”

    眼看是活不了了。

    “呀呀呀!呔!毋那大膽狂徒!”

    背後響起責誚怒罵,驚得吳青一轉身。

    身後不是常英劉建虎。

    而是綠光紅光,氤氳瀰漫。

    善惡諸司,六曹法吏,判官小鬼,齊齊整整,分立兩邊。

    御座上閻君,戴平天冠,穿蟒衣,束玉帶,青面獠牙,雙指併攏怒指吳青,

    “你這無知陽差,恃武竟倡亂,性狂敢畏法,快快住手……休要再持武力,枉害無辜性命!否者,休怪本君無情,爾等苦累,定斷你個爐炭鑊湯,千刀萬剮之刑!”

    沒弄清楚狀況,閻君的凶神惡煞,咄咄威脅之態,先激起了吳青的氣性,他冷哼一聲,

    “這人乃是鬼怪送到我刀下來的,如何能算是我枉害無故?”

    “哼!魂魄被拘到閻羅殿陰間城,你還敢狡辯?”

    閻君拍案而起,

    “損他利已百千般,生鐵心腸應粉碎。眼光落地業根深,爐炭鑊湯難躲避。閻羅老子無人情,始覺臨期難理會……你不認?!!來!”

    立馬有鬼差出列,遞出銜恩手本,獻上閻君觀覽,閻君看著恩手本,重重一拍驚堂木,

    “姓吳名青可有錯?”

    看你玩什麼花樣!吳青冷冷回道,“無錯。”

    閻君喝問,“民國六年,六月初九,當日你前無仇怨,卻主動連傷數人,你可知罪?”

    六月初六,是吳青剛來這個世界之時。

    吳青振振有詞,“同芝武館趙師傅,先出拳傷我,我回他兩手,何罪之有?西平武館劉西平,仗勢欺人,晾曬我兩個鐘頭,踢斷他手,也是因為他不肯罷手,於我何干?

    水東茶館李鏢頭,誘他人攻我,我回以顏色,他自己都認了,用你絮叨?水工幫三名打鑼平日裡欺男霸女,打了他們,為民除害!”

    “照你這麼說,你反倒是有功的了?”閻君氣急反笑,“那李介明之孫李仲達,單掌開碑陳壽元,與他們同行的阿龜,共三人,皆死你手,你有何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