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

    沒想到的是,在他畫畫時,多日不出臥室門的唐平建,終於肯出來透透氣了。

    那天是江淮主動和他搭話,不過現在他在畫畫。

    所以,哪怕是唐平建都走到了他的身旁,他也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

    唐平建在旁邊看了半晌,忽然道:“不得了,我兒子還找了個藝術家。”

    看守他的人道:“你老實一點。”

    唐平建悻悻然閉上了嘴巴。

    他站在江淮的身邊時,身上有一股很濃烈的酒味。

    看來,老夫人雖然是找人看守著他,但實際上也不怎麼上心。

    畢竟不是親生的兒子,只是個女婿而已。

    江淮畫完最後一筆,這才看見唐平建,被嚇了一跳。

    唐平建覺得有意思,也跟著他模仿嚇一跳的動作驚呼了一聲,“我都在這裡這麼長時間了,才看見我?”

    江淮:“……”

    記之前還覺得他和陸無祟沒相似的地方。

    這不就來了。

    江淮問:“你身上怎麼臭臭的?”

    唐平建道:“多大啦小朋友?怎麼連酒味都不知道?”

    江淮道:“我當然知道這是酒味,只不過你身上比酒味還要再臭一點。”

    唐平建這下覺得困惑了,他掀起自己的衣服,聞了聞才道:“是嗎?這已經是我最乾淨的一件衣服了,半年前才洗過一次呢。”

    江淮:“……”

    他默默離唐平建遠了一點。

    唐平建見狀,還想再湊上前去,被旁邊的保鏢給摁住,又警告了一次之後,才作罷。

    兩人年齡不同,身量不同,一個站一個坐,卻顯得格外和諧。

    接下來的時間,他們誰都沒再跟誰說話。

    江淮畫完畫之後,看了看自己養的小花,他最近喜歡上了一個新的品種,不過這個品種特別的難養。

    不僅需要人及時澆水,及時曬太陽,如果太陽長久的不出來,它會從根莖開始腐爛。

    江淮精心養護了許久,才讓它長出兩三個小花苞來。

    唐平建還挺感興趣的,在看見江淮給花澆水時,主動湊上前,問道:“你還挺會生活的。”

    只要是誇獎,江淮就全盤接受,並且為此感到高興。

    他抿唇一笑,謙虛了一下,“還好吧。”

    唐平建沉默了片刻,才開口道:“小朋友,問你個事情行不行?”

    由於唐平建並沒有做任何傷害江淮的舉動,而且在上了陽臺之後,一直都挺安靜的。

    江淮道:“行,你問。”

    “你和陸無祟,是怎麼認識的?”唐平建猶豫半晌,才擠出這麼一句話來。

    江淮道:“宴會上。”

    “不錯,羅曼蒂克的開場,”唐平建捧場道,“又是怎麼互相喜歡上的?”

    江淮愣了一下,道:“嗯,我們互相……不喜歡啊。”

    唐平建想起來吃飯的時候,陸無祟看江淮的眼神。

    他不信道:“撒謊是要長長鼻子的。”

    江淮也這個這個故事,並且對此深信不疑,他摸了摸鼻子,肯定道:“我沒撒謊。”

    唐平建“嘖”了兩聲。

    他又換了個問法,“那你和陸無祟生活的這段時間,他過得……”

    過得好嗎?

    餘下的話,在面對著江淮赤誠的眼神時,怎麼也說不出口。

    唐平建嘆口氣,揮揮手,“我想問的問完了。”

    江淮眨了眨眼,猜不出他什麼意思,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了保鏢。

    保鏢們只負責看管唐平建,其餘的事情,只當沒有看到。

    許是看他茫然,唐平建又主動轉移了話題,“話說,你這個小孩,倒是沒一般男人那麼糙,跟個小姑娘似的。”

    江淮更加震驚地看著他。

    半晌,他有點不服氣道:“你騙人。”

    他才不像小姑娘!

    唐平建:“我騙你這個幹什麼?”

    在他說完這句話後,江淮的眼眶立刻紅了。

    他癟著嘴看著唐平建,片刻後,整個身體都背對過去,不再理會他記了。

    唐平建:“……”

    他想說的是,江淮都嫁給他兒子了,還要什麼男人不男人的,同性戀不都挺娘嗎?

    江淮這都算好的,只是行為舉止斯文了點。

    但是旁邊還有保鏢虎視眈眈,唐平建生怕他們把自己從陽臺扔下去,苦哈哈道:“我沒惹他。”

    保鏢們眼觀鼻鼻觀心。

    唐平建:……冤。

    等晚上,陸無祟回來,首先看見的,就是把自己塗的滿臉黑的江淮。

    然後是站在一旁,時不時往江淮身上看看的唐平建。

    陸無祟:“……”

    他問:“這是什麼造型?”

    江淮把臉上的東西給擦了擦,卻沒擦到,陸無祟伸出手,幫他一點一點擦乾淨。

    擦乾淨之後,才發現,江淮的眼眶還是紅的。

    陸無祟眉毛慢慢皺了起來,似有似無地往旁邊唐平建的身上看了一眼。

    他的眼神冰冷到像是要把人給凍死。

    把江淮下巴上剩下的黑色顏料給擦掉之後,陸無祟直起身體,徑直往唐平建的方向走。

    隨後,他二話不說,攥住了唐平建的衣襟,目光如刀,語氣冷凝,“你幹什麼了?”

    在保鏢面前喊冤枉的唐平建,在這個時候,倒是成了個悶葫蘆。

    他媽的,他什麼都沒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