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晚欲 作品

第29章 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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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說,你要感謝那些殺不死你的人,因為是那些人讓你變得更強大。

    秦枝覺得能說出這種話的人都是純傻逼。

    當你傷痕滿滿,從地獄裡廝殺回來,成為所有人都聞風喪膽的戰神,可卻永遠失去了感受快樂的能力,那麼再多的榮耀,又有什麼意義呢。

    王之娚被秦枝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蒙了。

    她瞪著眼睛,難以置信擠出一句:“你瘋了?”

    話剛落,另一邊臉,也被秦枝甩了一巴掌。

    緊接著,秦枝攥住王之娚的手,冷冷一笑:“反正都被你算計了,我也不能把你衣服剪碎了,扇你幾巴掌解解氣,好歹不怎麼吃虧。”

    王之娚往後縮了縮,但很快又挺了挺背,高傲的看著秦枝。

    剪秦枝衣服並非是她的本意,她也知道那是上不了檯面的事情,但就是那一念之差。

    她當時想到了初賽選拔上秦枝的表現,心頭一刺,等她再恢復理智的時候,已經拿修眉剪刀把秦枝的舞服弄壞了。

    本來她是有一點自責的,可是看著秦枝完成了演出,甚至還一副要吃了她的架勢,王之娚心裡的那一絲愧疚也消失不見了。

    這件事她不會承認。

    她不能讓秦枝這麼高高在上。

    她咬著牙:“我沒有動你的衣服。”

    “我發光阻止你發光了嗎?”秦枝這樣問她。

    王之娚握緊了拳頭。

    秦枝冷冷一瞥:“你跳得是高貴的芭蕾,做事卻像個低賤的小人,為了一個破男人,臉都不要了,淨使一些下三濫手段,也不嫌丟人。”

    王之娚瞪著秦枝,她眼裡怒火中燒,額上青筋暴起,被她這話惹毛了:“你放開我!你到底要做什麼,這是學校,不是你亂來的地方!”

    “學校?”秦枝笑了,“你在學校裡沒做過惡事嗎?”

    王之娚一頓,秦枝這抹笑讓她覺得熟悉,就像很久之前也有人這麼嘲諷過她似的,她眼眸中閃過一絲複雜,可很快這絲複雜就變為激烈的對抗。

    她問:“你究竟想怎麼樣?”

    秦枝認真思考了兩秒這個問題。

    自從追隨王之娚考進這個大學開始,她就一直在問自己,到底想怎麼樣。

    原本她只是想來一次單純的報復,她在乎什麼,她就拿走什麼。

    可這半年發生的種種,讓她心裡改變了答案。

    秦枝把王之娚鬆開了。

    她退後半步,和王之娚以平等的姿態對視著。

    然後一字一字說:“我想讓你記住,秦枝這兩個字永遠是你的陰影。”

    王之娚一動不動,拳頭握的很緊,她掐著掌心,忍住想流淚的衝動。

    秦枝淡淡看著她,更多的話,秦枝沒有說完,但她知道王之娚一定懂。

    無論你以後去了哪,做了什麼,成為了什麼樣的人,擁有多麼光鮮的人生。

    你都要記得,你曾經輸給了一個叫秦枝的人。

    你將永遠在她之下。

    她是你此生跨不過的山脈,渡不過的大洋。

    你的高傲,心機和執著。

    於她而言,都不值一提。

    秦枝在王之娚心上紮了根刺。

    王之娚靜靜站在空地上,心如死灰,任由自欺欺人的信念一寸寸崩塌。

    秦枝轉身而去,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因為從剛才那一刻起,她對王之娚,不再有復仇之心。

    她並非不再恨她,更沒有原諒了她,但是這一刻,她不再執著於簡單的報復。

    這太幼稚,也太不值了。

    冤冤相報何時了?

    她在報復的時候,何嘗不是把自己拉入無盡的痛苦之中。

    人不能凝視深淵太久。

    而最重要的是,從此刻開始,她終於可以乾乾淨淨去喜歡李京州了。

    那天池雪問她,靠近李京州,到底是為了報復王之娚,還是還對他念念不忘?

    她當時沒回答上來。

    但其實答案一直在她心裡。

    她喜歡過他,但她很明白,那時候年紀小,她的喜歡並不深刻,後來轉學離開,自然也就慢慢放下了。

    直到那天她又見到他。

    她失眠了。

    哲學家說,人不會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

    但是秦枝,卻在李京州這條河上,翻了兩次船。

    所以報復王之娚是真的。

    對李京州念念不忘也是真的。

    她一直以為這兩件事並不相悖,於是她從一開始就把這兩件事當成一件事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