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薑的胖子 作品

第32章 不僅啃他的心臟

    但手指剛碰上對話框,耳邊就響起了裴燼淺淡的聲音,“車來了。”

    一輛黑色的車停在了他們前面按了兩下喇叭,寧辭還沒反應過來,他的肩膀被裴燼的胳膊蹭了一下,裴燼從出來的時候一直搭在臂彎裡的外套就在這個時候被舉了起來,舉在了他的頭頂。

    “愣著幹什麼?”裴燼似乎有點不耐煩。

    寧辭啊了一聲,雙腿就不聽使喚地跟著裴燼一起跑出去了。

    完全忘記了自己剛才想要和寧嵐解釋什麼。

    “你們要去哪兒……哎喲這怎麼弄成這樣……”車是裴燼出來的時候叫的,看見裴燼一身傷,身上還有血,司機遲遲沒開車,似乎在顧慮著什麼。

    寧辭坐在離裴燼最遠的地方,見司機這樣,咬著下嘴唇猶豫了一下,想說我可以給你洗車的錢,沒等他開口,裴燼就嫌他很煩的乾脆利落掃了下付款碼。

    下一秒司機說話都帶笑了:“要去哪兒啊?”

    話都沒說完,車子先開出去了。

    “去哪兒?”裴燼收了手機,懶洋洋地看向寧辭,看了眼兩人之間還能再坐得下兩個寧辭的距離,裴燼有點想把人拉過來,但硬生生忍住了。

    他們好像也沒什麼地方能去,他家……不可能。

    裴燼家……可能嗎?

    寧辭低頭走神地偷偷看著裴燼還在滲血的傷口,半晌,小聲問:“去,宿舍,行嗎?”

    思來想去,也只有宿舍能去,正好宿舍裡也有藥。

    裴燼並沒有意外這個答案,總不可能去外面開房,他點點頭,就在寧辭以為終於可以不用再對話的時候,裴燼又突然轉過身來問他:“去你宿舍還是我宿舍?”

    這話一出,司機用古怪的眼神看了他倆一眼。

    一個穿的像小少爺,一個像哪個地下集市跑出來的流氓……這話是沒什麼問題,但怎麼聽起來就怪怪的?

    寧辭也被問得懵了一下,他想說都可以,但想起來昨天晚上裴燼站在宿舍門口冷漠的模樣,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害怕和抗拒,話到了嘴邊拐了個彎:“我、我宿舍。”

    裴燼:“行。”

    回學校之後雨已經停了,門衛看了眼裴燼那張臉話都沒說就直接開了門。

    裴燼的衣服很髒,寧辭去拿藥箱回來,就看見他在那兒旁若無人地脫了上衣,眼看著手搭上了褲腰,寧辭一個不小心把藥箱甩在了床邊的梯子上,發出嘭的一聲,裴燼抬了下頭,看見寧辭慌亂的眼神,突然朝他笑了笑,“不是要上藥嗎?不得脫了嗎?大腿上也有傷。”

    寧辭腦袋嗡嗡嗡的,話是這麼說沒錯,大家都是男人,也不是沒看過,但他還是不太敢看。

    只不過裴燼這回還是脫掉了,大腿上果然有傷,但更晃眼的還是勁瘦的肌肉。

    寧辭不知道該把眼睛往哪裡放,裴燼已經坐到了床邊,雙手撐在被面仰起頭。

    他唇角的血跡幹了,有點腫了起來,眼角也腫了,但看起來一點也不影響顏值。

    寧辭深吸一口氣,坐到他身邊小聲要求:“你、你轉過來點。”

    裴燼還真聽他的話轉過去了,不過現在寧辭沒有什麼其他心思了,全神貫注地給裴燼處理傷口。

    處理完眼角的傷口以後,裴燼睜開了眼睛,看見寧辭垂著的眉眼,乖順得很,睫毛很長,隨著他手上的動作睫毛會跟著顫一下,鼻樑很漂亮,唇形也很漂亮,表情很專注,眼睛裡現在應該只有他。

    反正,哪裡都漂亮。

    裴燼有點想去碰碰他,手抬了一半又放了下來,臉色變得有點不太好看。

    反胃的感覺來得一點也不突然,裴燼咬緊了牙關,在寧辭手中的棉籤離開他唇角的那一刻,緊緊盯著寧辭的側臉:“不是說怕我怕得要死嗎?”

    他突然出聲,寧辭手抖了一下,差點把棉籤戳進裴燼嘴裡,慌張地抬起頭,不知道該不該否認。

    但他確實說過,也確實是真的。

    不管之前還是現在。

    不過裴燼顯然不是要聽他回答這個,在他慌亂蹲下去給他處理腿上傷口的時候,沉沉地問:“為什麼來找我?”

    寧辭沒法否認,張了張嘴,音沒發出來,裴燼又追問:“為什麼要給我處理傷口?”

    他想要一個答案,不能否認之前寧辭拼命想要擺脫他的時候真的太無情了,讓他覺得自己像個傻逼,雖然絕大部分原因可能是因為寧辭真的怕自己,但他還是不太甘心,所以他現在還是想看寧辭因為自己慌神的模樣。

    他這些問題差點壓得寧辭直接把藥棉往他傷口裡塞。

    該直說嗎。

    不知道裴燼現在這態度算什麼,好像突然又變回了從前的狀態,又好像有哪裡不一樣,寧辭猶豫了好久,裴燼居然也沒有逼他,只是耐心地等著。

    等了好久,寧辭都把他腿上的傷口處理完了,準備開始綁繃帶了,裴燼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還有這種超人一樣的耐心,雖然心底已經像千萬只螞蟻在亂爬,但表面什麼都沒有做。

    寧辭終於拿著繃帶輕聲:“因為想和你當朋友。”

    裴燼感覺那些螞蟻在啃噬自己的心臟了,又痛又癢,不僅啃他的心臟,還在啃他的腦子。

    “之前的事情,對不起。”

    寧辭說得很認真,他似乎真的是在認真思考他倆當朋友的問題,裴燼卻差點一口氣沒能上來,腦子都被啃掉一半了,他還能怎麼樣,讓他說沒關係嗎。

    那他的腦子一定是全被啃掉了。

    “嗯。”

    操了。

    他真的說了。

    “如果你不願意也沒關係……我……你說什麼?”寧辭再次抬起頭來。

    裴燼發現他的眼睛原來也是會發亮的,應該是很高興,上一次看見他這種神情還是那次帶著他打遊戲的時候,寧辭大概永遠不知道自己那天拿到人頭的時候,臉上的笑容有多麼漂亮純粹。

    裴燼也沒有想過,原來自己居然把那一幕記得那麼清楚。

    我說,你知不知道談過戀愛分手的人不能再當朋友。

    心裡是這麼想的,嘴上說的卻是:“隨便你。”

    好無所謂。

    無所謂個屁。

    裴燼回憶了一下自己曾經的戀愛史,哪個是從朋友開始的?

    朋友這玩意,有個屁用?

    但是,他們也不能和寧辭比。

    不一樣。

    算了,朋友就朋友。

    誰說不能從朋友開始?

    擠在一輛車裡的陳放和路讓江禮見三人突然齊齊打了一個噴嚏,面面相覷。

    但這足以讓寧辭開心,他笑起來的時候眼睛是彎的,眼底亮晶晶的,裴燼感覺他就連給自己綁繃帶的手都不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