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九十七章

    時月白一瞬間想了很多,又好像什麼都沒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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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是站在那裡,看著眼前的一切——那些黏滑蠕動的觸手,蝴蝶飛舞的光斑,空氣中濃烈得讓人眩暈的血腥味與青年指間滑落的鮮血……

    時月白的大腦完全被這些東西所佔據了,大腦又是空蕩蕩的一片混沌,根本沒辦法去想自己此時在想什麼。

    他正仰望地獄最深處的神靈,聖潔與放蕩是祂的一體兩面,殘忍與悲憫是祂生來有之的權能。

    時月白想,自己或許早在還不懂事的孩童時期就成為了祂最虔誠狂熱的信徒。

    他以純然崇拜的目光一寸寸膜拜那白得晃眼的皮膚,只覺得連呼吸都被掠奪一空。

    他承認自己有一瞬間——亦或者長久卻隱晦地渴望著能夠跪伏在神明的腳邊,能得到——繼幼年的短暫碰觸後再一次得到——祂溫柔而包容的撫摸。

    那是一種威嚴而不容違抗的慈愛,他的本性要他順從。

    可是與此同時,那些褻瀆汙濁的妄念如荊棘在他心臟放肆生長,他無法阻止自己的崇拜摻雜上無可救藥的迷戀,他明知道那雙醺然欲醉的眼眸裡沒有半點情/欲存在,仍無可救藥地將神明舒展慵懶的姿態視為親近垂憐的默許。

    有時候理智檢定與恐懼無關。

    僅僅因為貪婪與慾望衝破土而出,叫囂著……

    叫囂著……得寸進尺。

    ……

    “嗯?”

    徐飲棠半眯起眼看著門口駐足不前的客人,發出了個疑惑的單音。

    雖然一瞬間時月白的腦內小劇場已經高鐵通車到隔壁海棠市,但也不影響徐飲棠對自己現在的形象毫無自知之明,對他而言這不過是這些天時常會進行的親子互動場景,要他形容就是溫馨愉快家的感覺。

    即使放一面鏡子在徐飲棠面前,他也半點感受不到時月白所感受到的色/欲刺激。

    對他來說這個狀態跟單親媽媽頭沒梳臉沒洗,扶著奶瓶抱著孩子招待客人沒區別,最多考慮一下自己這樣會不會有點太不修邊幅太不把客人當外人,會不會讓客人覺得冒犯。

    但聰明的徐二寶已經一眼看穿了男小三在想入非非。

    這雪白毛絨的幼獸撒嬌地輕輕咬住媽媽的指尖,濡溼粉嫩的舌頭舔舐過徐飲棠指縫掌心的血液,又翻身露出濡溼成紅色的毛肚皮,哼哼著發出嬰孩討食般的嘶鳴。

    “唔……”徐飲棠的注意力立刻就被徐二寶拉了回來,伸手在肚子裡摸了摸又揪出一小塊碎肉餵給它。

    他的臉頰因為疼痛泛起愉悅的紅暈,皺著眉低低地悶哼了一聲。

    徐二寶賴在媽媽身上,一邊吃一邊向男小三發出挑釁的聲音,又呼喚傻哥哥和臭弟弟一級警戒。

    警告!警告!前方有男小三出沒!

    徐小乖:吧唧吧唧吧唧……

    徐三花:吸溜吸溜吸溜……

    徐小乖的觸手正插在徐飲棠下腹的傷口裡,避免傷口太快癒合——不然癒合了還得再劃拉幾刀何必呢,難得小口小口吃得很秀氣,徐三花的蝴蝶們則三三兩兩聚集在流淌積蓄的血泊上,翅翼輕顫吮吸著美味的血肉加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