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默然者

    “堅持住,別睡,醒醒,馬上到醫院。。。”

    “瞳孔散大了,快。。。”

    “怪胎,怪胎。。。”

    “去死,你該死的這個小丑。。。”

    “離我兒子遠點,你這個黑臉怪物。。。”

    “笨蛋,笨蛋,tmd交給你的東西你學會了嗎?你這個笨蛋今天晚上給我滾去和萊昂一起睡去。。”

    “5,4,3,2,1,砰。。。啊。。。快跑。。。”

    。。。。。。

    救護車的警鈴聲:明亮的白熾燈晃得想閉上眼卻連眨眼都做不到;

    臭雞蛋爛菜葉砸在身上;被扭著耳朵拎起來丟出老遠;

    棍棒藤條不斷抽打在身上;

    與一頭老獅子一同被關在惡臭的籠子裡;

    漆黑的管道,最後時刻連炮口唯一一點光明也失去,耳邊呼嘯的怪聲,觀眾席上的倒計時聲,引線點燃的呲呲聲,火藥和炮管炸裂的爆破聲。

    。。。。。。

    馬戲團堆放雜物和道具的小帳篷裡,一個瘦小的身影躺在一堆雜物裡,用一塊不大的破麻布蓋住半個身體,裸露出來的雙腿上滿是燒傷,此時他正渾身發抖,額頭上冷汗淋漓。

    “啊”,一聲痛苦的低吼傳出。

    王奇又從噩夢中驚醒,以為自己終於擺脫了噩夢,還來不及欣喜。

    等他稍稍醒神,才發現自己還是在那個噩夢般的地方,並沒有回到自己熟悉的大床上。

    王奇扯了扯滿是血泡的嘴角,無奈的接受現實,自己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王奇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確切的說,這具不滿十歲的小小軀體中藏了一個來自異地的迷路的靈魂。

    他甦醒於一場失敗的炮彈飛人表演之後,作為炮彈的他遍體鱗傷,他還記得剛剛甦醒時的那種來自軀體的不自覺地恐懼與絕望,讓本就不知所措的他也在恐懼之中陷入昏厥。

    當他再次醒來時的那種無所適從至今還記憶猶新。

    剛開始他還一直以為只是夢境,直到身上的傷痛的刺激和不斷清晰的感知以及一些記憶的明晰,他慢慢相信自己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大概想起一些事情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他只有這具軀體的部分記憶,這個小孩名叫奇茲·波頓。

    奇茲這個名字是福利院的老嬤嬤起的,十歲以前他甚至連姓都沒有,還是因為前兩天的人口登記才讓他冠上了波頓馬戲團團長,皮特·波頓的姓氏--波頓。

    他已經快十一歲了,於一家民辦福利院長大,八歲時福利院破產,被送到了馬戲團謀生。

    半個月前,死於一場失敗的馬戲表演,後來王奇就醒來了。

    。。。。。。

    “哎。”

    奇茲醒來從懵圈狀態中持續一會兒後,嘆了口氣。

    打開身旁的罐子灌了一大口水,聽著帳篷外的蛐蛐聲發呆。

    王奇得到的一部分記憶中,小小的奇茲有一個大大的夢想,那就是成為一個偉大的魔術師。

    因為他一生下來就有些與眾不同,他能做到一些別人做不到的事,但因為臉上長了塊黑斑,而且有時無法控制自己的特殊能力,常被別人稱為怪胎。

    他始終認為他的特殊只因為自己是一個天生的魔術師。

    而王奇在這部分記憶中看出了不對,奇茲的能力看起來有些像hp中魔力覺醒的徵兆,絕不是什麼怪胎。

    所以王奇在心底又有些慶幸自己的復生,他似乎來到了一個了不得的世界。

    王奇很幸運,受傷醒來後馬戲團的人並未立馬放棄他。

    可能是捨不得政府每個月給孤兒的幾百塊補貼,也可能是出於馬戲失敗的愧疚,團長皮特·波頓還找了個醫生為他包紮清理了傷口。

    他因此得以活了下來。

    雖然奇茲·波頓在馬戲團不受待見,但還是有那麼一兩個朋友的,在幾個朋友的照料下也算是吊住一條小命。

    比如表演空中芭蕾的吉娃斯·芬利小姐,吉娃斯小姐很善良也很漂亮,而且並不嫌棄長得醜,也不會叫他怪胎。

    因此他經常幫吉娃斯小姐跑腿,現在吉娃斯小姐經常給他送飯、上藥。

    還有和善且固執的蹩腳魔術師奈傑爾·格倫,小奇茲經常接近他,想學一些魔術的秘密。

    但老奈傑爾總是和善扯著個笑臉,從空無一物的手心中變出一顆劣質糖果遞給小奇茲。

    並高喊著:“嘿,小鬼,我用的可是貨真價實的魔法,你知道什麼是魔法嗎?魔法被第二個人知道就不靈了,被別人知道就不靈了!你知道嗎?走開!走開!”

    驅趕他到別的地方去玩。

    老魔術師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是:“魔術師不做無準備的表演。”

    在他來照顧王奇時也經常說這句話,搞得王奇一愣一愣的。

    當他第一次說這句話的時候,王奇還以為自己來到了那個恐怖的閨蜜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