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煙閣閣老 作品

第754章 “爆種”(上)

    心裡暗樂歸暗樂,傅大維沒忘介紹身邊的陌生人“這位是國家畜牧獸醫學會養豬學分會理事長王秉文,他同時也是全國豬聯合育種協作組專家,是聯合育種的發起人之一……”

    齊政主動伸出手“感謝您前來指導工作。”

    王秉文與齊政握了握手,忙不迭搖頭道“說指導實在不敢當,我就是抱著學習的態度的,還要感謝嘉穀提供的機會。”

    所謂“聯合育種”,就是在一定範圍(地區、省、全國)內進行統一規範的生產性能測定聯合(跨場)遺傳評估,將優良遺傳資源(種畜)共享。

    說白了,就是讓大家聯合起來,有啥好種豬出啥好種豬,擴大育種群規模,充分利用優秀遺傳資源。

    為此,在原長白豬、大白豬、杜洛克豬三個品種協作組的基礎上,整合成立了全國豬聯合育種協作組,至今已經快十年了。

    “可惜,這麼多年來,聯合育種並不成功。”寒暄後坐上觀光車,王秉文與齊政坐在同一排,毫不諱言道。

    儘管他是聯合育種的發起人之一,但他毫不掩飾對於聯合育種的不樂觀態度。

    齊政和前排的李東亮對視一眼,目光裡盡是瞭然。

    全國聯合育種的想法是很好的把全國各個豬場核心種豬場聯合到一起,那麼萬里挑一選育的效果肯定優於千里挑一或百裡挑一的效果,生產性能整體就提高很快——國內擁有國家級和省級地方保護品種將近50個,除了從國外引入的瘦肉型豬種,幾十年來各地也培育了不少雜交配套系。這麼豐富的遺傳資源,為我國的育種工作奠定了很好的基礎。從理論上講,只要市場需要什麼樣的種豬,我們就應該能夠培育出什麼樣的種豬。

    然而,這裡面有個很大的漏洞——它假設所有的參與者都在同一個規則下開展工作,所有的工具、標準都統一,所有動作整齊劃一。

    事實卻是,不同參與者的育種目標與方向就很難達成一致,中國這麼大的區域,市場需求不一樣,企業的經營模式也不一樣,相互之間競爭還異常激烈,那育種目標怎麼可能一樣?

    別的不說,嘉穀農牧原本也是聯合育種的重磅“選手”,但是,除了嘉穀系育種場之間有充分的遺傳交流,與其他育種場之間的遺傳關聯根本無法建立。大家都存在利益上的競爭關係,誰願意把最好的拿出來?就算願意拿出來,這些企業提供的數據也不一定準確。

    當然,這樣導致的另一個結果是,嘉穀系育種工作在全國生豬育種工作中“一騎絕塵”。

    王秉文對此深有感觸。

    全國豬聯合育種協作組剛成立的時候,嘉穀農牧只是一家不太起眼的養殖企業,甚至連爭取參與聯合育種的資格都很勉強。

    但近十年過去了,以聯合育種為主要形式的全國生豬育種體系還停留在理論的層面,“自起爐灶”的嘉穀系生豬育種體系卻大踏步前行,因為在環境、水平、運作體系等都存在較大偏差,聯合育種反而變成了拖後腿的存在。

    此次非洲豬瘟疫情對中國養豬業無疑是一場洗禮,同時更揭示了嘉穀系養豬體系與國內同行那被漸拉將遠的差距。

    橫向來看,“營養”、“生物安全”和“育種技術”是豬育種的三駕馬車,其中營養技術是最容易解決的,也是很容易“拿來主義”的——國內養豬業發展最早的方向就是飼料,因為飼料工業化最容易,諸如新希望、大北農為其中代表企業。

    在這一點上,差距應該不算大。起碼嘉穀養豬體系的豬飼料配方不見得比市面上更有優勢。

    而非瘟爆發後,生物安全成為了養豬業亟待解決的問題,也就是克服非洲豬瘟等疫病的影響。

    在這點上,差距立現——國內養豬行業過去過度依賴疫苗,而不重視生物安全。新發疫情無疫苗可用之際,尤其需要通過建立多道屏障來進行隔離預防的時候,就手忙腳亂、人心惶惶了。而嘉穀養豬體系在獸醫防疫上把很大一部分精力放在疫病進化管控上,而不是依賴打疫苗,人家就能最早穩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