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無風 作品

第1457章 磨刀霍霍向金銀

    對於爵已到頂,權又不能胡亂伸手的二位國公爺來說,沒有什麼事是比賺錢更有意思的了,如果不賺錢,他們甚至找不到人生的意義。

    原本,賺錢這種事只是他們保持門第尊嚴的一種必要手段,畢竟過去也有頂著世襲爵位卻把家產敗空,惹得天下人恥笑的例子。而當高務實手把手將他們拉扯進海貿這個宛如搶錢的行當之後,他們才真正對賺錢有了主觀意義上的興趣,並且這種興趣還與日俱增,幾乎成了他們心目中生命的意義。

    之前曾經說過,有明一朝的海外貿易從大明建國的初期就已開始,且規模愈來愈大。明朝所謂的海禁,大部分時候不過一紙空文。

    當時海禁的主要目的是抗倭防倭,後世國外文獻中說:“一旦海寇活動減少,政府也就失去了禁止海運的動力。實際上,多數官員對民間貿易是睜一眼閉一眼,福建大商船進入江浙港口,很少被拒絕。所以,明代閩浙間的海上貿易是十分興盛的。”

    不僅國外文獻這樣說,國內的各種史籍、文獻也都如此表述。例如明人王抒就說,“國初立法,寸板片帆不許下海。百八十年以來……每遇捕黃魚之月,鉅艦數千,俱屬於犯禁,議者每欲絕之,而勢有難行,情亦不忍也。與其絕之為難,孰若資之為用。”

    成化弘治之際,即有“豪門巨室,間有乘鉅艦,貿易海外者”。到了正德年間,“豪民私造巨舶,揚帆外國交易射利”更多。嘉靖年間,“漳州月港家造過洋大船往來退邏、佛郎機諸國通易貨物”者有增無減。可以說,到了晚明時期,海外貿易發展已成磅礴浩蕩之勢,繁盛已極。

    此時,日本諸島是私人海商的主要貿易地區之一,是大明生絲及各種紡織品、日用品的主要市場。

    “大抵日本所須,如室必布席,杭之長安織也;婦女須脂粉,扇漆諸工須金銀箔,悉武林造也;他如饒之瓷器,湖之絲棉,漳之紗絹,松之綿布,尤為彼國所重”。

    此時生絲價格在大明國內約每擔60兩銀,到日本卻可賣到五六百銀兩,毛利達十倍。而從日本輸入大明的有:“互市華人的貨物有金銀、琥珀、水晶、硫磺、水銀、銅鐵、白珠、青玉、蘇木、胡椒”以及土產、海貨等。

    據《晚明史》記載:“生絲、絲綢、瓷器等中國特產,遍銷西班牙本土和它的各殖民地;棉麻匹頭為西屬殖民地土著居民所普遍消費。”

    “1592年這個總督報告西班牙國王說,中國商人收購菲律賓的棉花,轉眼就從中國運來棉布。棉布已成為中國貨在菲律賓銷路最大的商品。”

    在這一時代,大明的外貿大量出超,導致美洲與日本的白銀以空前的規模輸入中國。“中國紡織品還經過馬尼拉銷售到西屬美洲殖民地去,早在16世紀末葉,中國棉布已經在墨西哥市場上排擠了西班牙貨。”

    “至遲到1580年代初,中國的絲綢就已經威脅到西班牙產品在美洲的銷路了。17世紀初,墨西哥人穿絲多於穿棉,所謂穿絲,大多是穿中國絲綢。”

    “實際上,中國對西班牙殖民帝國的貿易關係,就是中國絲綢流向菲律賓和美洲,白銀流向中國的關係。”

    “以至於墨西哥總督於1611年呼籲禁止中國生絲的進口。但是到了1637年情況愈發嚴重,墨西哥的絲織業都以中國絲為原料,墨西哥本土蠶絲業實際上被消滅了。

    鄰近墨西哥的秘魯也是中國絲綢的巨大市場,中國絲綢到秘魯的價格只抵得上西班牙製品的13。從智利到巴拿馬,到處出售和穿著中國綢緞。”

    “中國絲綢不僅氾濫美洲市場,奪取了西班牙絲綢在美洲的銷路,甚至繞過大半個地球,遠銷到西班牙本土,在那裡直接破壞西班牙的絲綢生產。”

    總而言之,明末的對外貿易量是驚人的。《晚明社會變遷》一書說“綜合粗估結果,1570-1644年美洲白銀總共大約有12620噸流入了中國”。而李隆生綜合眾多學者的研究認為“整個明季由海外流入的白銀可能近3億兩。”美國的弗蘭克在《白銀資本》中憑籍已有的各種研究成果,估計16世紀中期到17世紀中期(即明中期到明末)的百年間,由歐亞貿易流入中國的白銀在七千到一萬噸左右,約佔當時世界白銀總產量的13。

    反正,各研究結果雖有差別,但不管哪一種說法,都足以說明當時的大明佔據了世界經濟中心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