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無風 作品

第1166章 重陽大會(上)

    九月九日的白玉樓,群賢畢集,高朋滿座。

    重陽節時,正是金秋送爽、丹桂飄香、風霜高潔之際,最宜登高望遠,賞菊賦詩。早在戰國時代就形成此節,及至漢時,過重陽節的習俗遂成流行。

    不過民間傳說卻有不同,相傳漢高祖劉邦的妃子戚夫人遭到呂后的謀害,其身前一位侍女賈氏被逐出宮,嫁與貧民為妻。賈氏便把本屬於宮中的重陽活動帶到了民間。

    賈氏對人說:在皇宮中,每年九月初九,都要佩茱萸、食篷餌、飲菊花酒,以求長壽。從此,重陽的風俗便在民間傳開了。

    《續齊諧紀》又另有記載:“汝南桓景,隨費長房遊學累年。長房謂之曰:九月九日汝家中當有災,宜急去,令家人各作絳囊,盛茱萸以係臂,登高飲菊花酒,此禍可除。景如言舉家登山。……今世人九日登高飲酒,婦人帶茱萸囊,蓋始於此。”

    不過,重陽的來歷究竟如何已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一天在明時早已成為潮流,即便皇帝也要親登萬歲山,配茱萸囊,飲菊花酒。

    當然,皇宮中如何過節,與今日之高務實無關,他有他的重陽節。

    白玉樓今日作為主場,接待著實學一派在京的大大小小官員兩百餘人,上至一品輔弼,下至九品末流,高務實來者不拒,一概倒履相迎。

    重陽的活動種類頗多,倒也無須一一描述,總之高務實這漢白玉版的楓丹白露宮今日簡直成了文人盛會,賞花的賞花,飲酒的飲酒,賦詩的賦詩,各有樂趣。

    其餘各類休閒活動也足夠豐富,甚至有人在庭院裡打起了葉子牌,還引來不少人“觀戰”。

    京師流傳最廣的活動裡頭,大概就剩下擲骰子和促織沒有被搬來了——畢竟都是官員、都是文人士大夫,這些被公認為“紈絝行徑”的活動還是不便參與的。

    社會是金字塔形的,明代尤盛,因此庭院中的官員們大多都是七品及以下,而白玉樓樓中則是地位更高一些的官員。

    白玉樓三樓的小會議廳就更不必說了,那是今天真正的核心主場:“閣部級會議”召開之地。

    會議的召集人自然是高務實,他同時也充當主持者,不過坐在首位的仍然是許國許次輔。在許國身邊的兩位也不必多介紹,自然是另兩位實學派閣老張學顏與吳兌。

    再往後的與會者還有如下幾人:戶部尚書沈鯉,兵部尚書梁夢龍,工部尚書楊兆,通政使張孟男,太僕寺卿雒遵,光祿寺卿塗夢桂,翰林院侍讀學士管院事韓楫,翰林院侍讀學士兼詹事府詹事陸樹聲,翰林院侍講學士兼國子監祭酒張一桂,戶部左侍郎程文,吏部右侍郎宋之韓,以及工部右侍郎郜永春。

    最後再加上高務實自己,一共十六人。

    這以上也就是實學派在京師中樞之中最為核心的成員了,沒有一個在三品以下——即便翰林院的那幾位按本職品級不高(翰林院特殊性),但加銜也都夠了。

    只要一看這些人,就知道為何連許國這個次輔也不得不照顧高務實的意見。

    沈鯉、張孟男、雒遵、塗夢桂、韓楫、程文、宋之韓這七位,全都是高拱的門生,其中張孟男不僅是門生,還是高拱的妻侄。

    剩下的幾人,陸樹聲是郭樸的好友,而張一桂、郜永春二人則是郭樸的門生。至於楊兆,他是張四維的人。

    如此一來,除了三位閣老之外,就只剩下梁夢龍一人,但梁夢龍雖是張居正的門生,卻從沒被高、郭二人打壓,最後被高務實拉進了實學派,他顯而易見更親近高務實。

    換句話說,除了三位閣老之外,這間小會議廳裡頭的人,個個都跟高務實有關——高拱、郭樸、張四維三位首輔留下的政治資源,現在可以說已經全部集中在他手裡了。

    那麼,另兩位閣老呢?高拱是張學顏的伯樂,若無高拱提拔,老師很早便離開中樞的張學顏能不能爬上來都是兩說。至於吳兌那就不必說了,高拱被徐階逼退的時候,只有吳兌一人頂著滿朝的壓力親自前往送別,可謂是高拱的門生之中骨頭最硬的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