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無風 作品

第897章 庫裡臺大會(上)

    庫裡臺大會,某種程度上來說應該可以算作蒙古的最高權力機構,因為它不僅可以決定軍事行動,更能選舉大汗。

    當然,它也能決定其他大事,譬如在元代時期,還能決定宗王的廢立。

    而庫裡臺大會的與會者也與中原的類似制度不同,“后妃、宗王、親戚、大臣、將帥、百執事及四方朝附者鹹在”。

    瞧瞧人家蒙古,后妃可是一貫可以光明正大參政的,先進得讓幾百年後的某些政治家都為之汗顏。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制度,所以蒙古既出現瞭如滿都海那樣的政治女強人,也出現過乃馬真後那樣的廢物女攝政。

    時至今日,蒙古傳統依舊,就好比本次庫裡臺大會的召集者並非大成臺吉把漢那吉,而是鍾金哈屯這位攝政一般。

    事實上,庫裡臺大會也曾經有過一段“落寞期”,就是在元代還佔據著中原的時期,庫裡臺大會的作用曾經被大幅削弱。

    這是可以理解的,畢竟庫裡臺大會本身是一種“選舉君主制”,是大蒙古國貴族分封結構的產物,它具有把分散獨立的封地貴族聚結到一個統一的共同體內來的社會功能。

    然而元代政治控制的方式是由自上而下的中央集權的皇權——官僚體制來實現的,如此一來,庫裡臺製度就失去了它在草原時期的功能意義。

    但是,由於舊傳統本身所具有的習慣力量、由於維護蒙古貴族特權的政治需要以及元世祖漢法改制的不徹底性,使這一傳統仍然作為一種“祖制”,滯留在元代統治階級的政治生活中,並在新的歷史條件下發生變化。

    這種變化表現為,一方面構成這一制度的外部形式的那些因素,如貴族朝會、擁戴君主登位的蒙古式的特殊禮儀、宴享和賞賜,宣讀成吉思汗札撒等等,相對穩定地保留在元朝每位皇帝的即位大典中。

    當然,這種宗親貴族大會業已失去了任何“選君”意義。新皇帝利用這種“左右部畢至”的大典,來申張其政治權威及合乎“祖訓”的正統性。散居各地的、政治上業已失勢的各級宗親貴族,則可藉此機會獲得一筆財富。

    另一方面,構成庫裡臺製度內容的因素——自下而上的貴族選君意識,迎合了元代統治階級內部矛盾發展的趨勢,漸漸蛻變為官僚貴族各派系集團爭奪最高權力的意識形態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