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無風 作品

第430章 倒高風波(九)

    馮保這邊繼續召集東廠的大璫們同高務實玩大家來找茬,卻不料事情出了些意外。

    次日,以張居正執筆擬票、馮保按例批紅的對劉奮庸、曹大埜處理決議下發之後,在京眾臣就覺得大事不妙,因為該決議甚至稱不上處罰,作為對傾陷輔臣的處理而言,力度實在太輕了些:劉奮庸外調興國知州,曹大埜外調乾州判官。

    為什麼說輕呢?劉奮庸原本是尚寶卿,正五品官。這個尚寶卿雖然是京官,而且職責是為皇帝掌管寶璽、符牌和印章,算起來也叫天子近臣,但實際上這是個沒有多少實權的職務,甚至經常恩蔭給一些元老重臣的子弟。

    而興國州,是武昌府所屬的一個州,其知州乃是從五品。從尚寶卿降調為興國知州,論品級只是從正五品降到從五品,論實權……說不定還更足了。

    而曹大埜呢?原本是正七品的戶科給事中,按照皇帝的手詔,不僅是要降調外任,而且是要求“從重嚴處”的,結果他外調乾州通判,這是個從七品官——這叫“從重嚴處”?

    要知道,通判雖然在一州之內,是排在知州和同知之下的“三把手”,但由於通判同時還有監督知州之責,所以很多時候連知州都要給通判幾分薄面,這可不是個虛職閒差。

    這個處理結果,通俗的講,就是不給高拱面子。

    朝中諸臣沒有料錯,這個處理果然激怒了高拱,並且這一次他連高務實的勸說都沒聽,當天晚上就再次寫了一道疏文。

    次日,癸丑,中極殿大學士、吏部尚書高拱再疏乞休,言:“大臣之道,上之以身報國,次之不敢以身辱國。今臣奏職無狀,既不明報國,若再不明進退之節,而徒靦顏在位,是誠以身辱國,臣之罪愈大矣。天下後世其謂臣何?”

    這一次,高拱乾脆不提自己被誣了什麼罪名,也不再多做解釋,整個疏文的意思,相當直接:我再不退,有些人就始終盯著我咬,說我貪念權位,好好好,我也不解釋了,我辭職總行了吧。

    這就麻煩了,因為按照慣例,閣臣如此上疏的時候,皇帝只能做選擇題:留閣臣,則要嚴懲誣告者;不嚴懲誣告者,那意思就是閣臣可以去矣——前次趙貞吉就是這麼回家的。

    疏入乾清宮,皇帝看了,頓時有些發懵。他完全搞不清怎麼回事,心中還在暗想:朕明明處置了劉奮庸和曹大埜這兩個妄言妄議的傢伙,為何先生還要請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