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落成泥 作品

第32章 潛入

    沈黎笑道:“很簡單。”

    她伸出雙手併攏:“將我們這些‘貨物’帶回去。”

    吳震群:“?”

    妙法閣除閣主外,修為最高元嬰後期,對於段清澤來說搗毀起來沒什麼壓力,但若不能找出閣主殺掉,他不能滿意,閣主今後還能再造另一個妙法閣,看不慣人販子的沈黎也不能滿意。

    所以,他們打算潛入妙法閣內,暗中調查,若能將妙法閣閣主引來最好,引不來也要弄清楚對方的身份。這一切的前提是不能打草驚蛇。

    見吳震群滿臉問號,沈黎反問他:“妙法閣現在招人嗎?”

    吳震群茫然搖頭:“小人是二十年前來的,那之後妙法閣便沒再進過人。”

    沈黎道:“那不就行了?我們要進去,只能以貨物的身份。”

    吳震群明白了,立即拍馬屁:“您真是太英明瞭!”

    段清澤可以將修為隱藏在築基,便是元嬰後期也別想看出來,沈黎本來就是築基,麻煩的是林之存,他是金丹,而妙法閣抓人只抓練氣和築基。

    結果沈黎剛將自己的疑慮說出,林之存便取出一枚扳指戴上,生生在她面前表演了金丹變築基。

    他還說:“這是我林家老祖宗煉製的,元嬰後期也無法勘破。”

    沈黎頓時羨慕得不行,不愧是世家大族,法寶好多。

    她突然想起,當初林之意領著林家小孩們遇險,不見得是身上沒法寶,而是歷練有歷練的規矩,只怕不到生命危機時不得使用。

    沈黎想到一事,問吳震群:“新入閣的貨物,身上東西都會被沒收嗎?”

    吳震群有問必答:“往常此事由伍堂主負責,他會將法寶靈石一類全都取走,普通的首飾並不會被沒收。無論是雛鳥還是喜鵲,都需要打扮。只是,所有貨物送入前都需由伍堂主用禁靈之法鎖住丹田。”

    那就簡單了,林之存的扳指在元嬰修士看來也只是個普通首飾而已,不用擔心它被搶走而暴露林之存的修為。而段清澤毫無疑問會用禁靈之法,挨個給沈黎和林之存用上,他自己則靠偽裝。

    林之存自從開始修煉之後還是第一次失去對丹田的掌控,從他的表情便能看出十分不適。不過段清澤留了道口子,遇到意外情況林之存隨時可以衝破禁錮。

    而沈黎被封禁後沒什麼太大的感覺,她平日裡對靈力的需求不高,驟然失去力量也不覺得難受。

    如此一番合計後,幾人先回辛伏縣將還留在那裡的捕鵲堂成員全都處理了,中途段清澤離開了一炷香去處理伍君的屍體。

    伍君時常在外,因此一時半會兒不回去也正常,就是“貨物”數量如此之少只剩三個,以及為什麼只有吳震群一人帶貨物回去需要解釋一番。

    一切準備就緒後,三人便上了吳震群駕的馬車,往妙法閣駛去。

    為了逼真,三人身上是吳震群顫抖著手綁的繩子,此刻安靜的馬車內,氣氛著實有點尷尬。

    他話未說完便停住,顯然是不敢再說花樓主的閒話。

    但她不清楚段清澤此刻的記憶結構是怎樣的,她直覺認為不能問,問了會出事,只能含糊地說:“不必著急。我們在一起一天,便會多一天愉快的記憶。以後你會有無數值得你回味的愉快記憶,遠遠超過那些讓你痛苦的。”

    段清澤冷眼盯著花奉生,殺意越來越盛。

    其中一人感慨道:“將來若我們也能有這種飛天入地的能耐便好了。”

    段清澤漠然地掃過這裡,沒太大情緒波動,總歸最後這裡會被他毀掉。

    沈黎這些話在段清澤聽來自然是說她會用她陪伴他所創造的記憶覆蓋掉那些痛苦,而她這話同時表達的另一個意思是,當他記起一切,那漫長的、不再渺小的、可以對任何人生殺予奪的記憶將成為主導。

    據吳震群所說,角樓樓主花奉生是個男修,但非常愛做女修打扮,無論樣貌還是作態,都跟女人沒有差別。

    看到段清澤自顧自掙開繩索的沈黎:“……”

    然而沈黎卻一下子蹦到段清澤跟前,對花奉生道:“花樓主,我弟弟他不是有意冒犯,您別跟他一般見識。”

    沈黎先前不是沒考慮過趁著段清澤這個脆弱的時期刷好感,但他歲數漲太快,給她的時間太少了。短短几日幾時日的相處,怎麼抵得上數百年的龐大記憶?

    那女子比一般女孩還嬌小,可能還不到一米五,一張巴掌大的小臉上是清麗絕塵的五官,那雙美麗的眼睛水潤晶亮,欲語還休,讓人忍不住想將內心的一切齷齪都傾訴。

    她的衣衫略有些輕薄,完美地勾勒出那姣好的身材,細腰不過盈盈一握。周身綴滿配飾,輕輕走動間環佩叮噹,好看又好聽。

    林之存眉頭微皺,認真地觀察這地方。

    吳震群打開馬車,看到段清澤正四肢自由纏在沈黎身上,瞳孔微縮,迅速垂首當沒看到,低聲說:“從這裡開始便得罪了!”

    馬車駛了一天,終於在傍晚到達一處山林,而妙法閣就在丘陵後的山上。

    吳震群連忙小跑幾步迎上去,一邊作揖一邊連聲道歉:“花樓主息怒,路上出了些意外,小人只帶回了這幾……”

    “不要想。”她突然低聲說,“糖葫蘆好吃嗎?姐姐做的菜好吃嗎?跟姐姐一起玩開心嗎?去想這些,去記住這些。”

    她突然有種感覺,那些被折磨的記憶正在一遍遍地折磨著他。

    他凝視著她:“讓我愉快的記憶太少了。姐姐,我們明明相依為命十二年,為什麼我能記得的事那麼少?”

    沈黎一眼便看到了那建造在山腳的宮殿群,這所謂的宮樓比其餘的樓都要富麗堂皇。但可能是有陣法遮掩,她看不到裡面有沒有人在走動。

    二人吵吵嚷嚷,吳震群拱手拜別,嚴厲地呵斥沈黎三人跟上,走入了那條羊腸小道。

    另一人嘲笑他:“就憑你這資質,想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