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娓 作品

第22章 藏匿

    一夜無眠,黃櫨頂著兩個黑眼圈從臥室飄出來,正好遇見徐子漾晃悠著從她面前走過,仰著脖子似乎準備高歌點什麼。

    她伸手,一把把人抓住,拽進了自己臥室。

    “哎哎哎哎,別別別。”

    徐子漾唱腔剛要出口,被黃櫨嚇了一跳,隨後站在黃櫨的臥室門口玩笑著,“這可使不得,你這屋我可不能進,被孟哥看見我會死得很慘的。”

    “徐子漾。”黃櫨森森地叫了他一聲。

    徐子漾不瞎鬧了,還以為黃櫨是因為昨晚他出賣她,才揪著他不放的,“哈哈”乾笑兩聲:“昨晚那是個意外,我不和你說過麼,我上次來時用彈弓不小心把閣樓的燈給打壞了,之後孟哥就不讓我去。你進去是沒事兒的,他又不會說你,所以我才.”

    “孟宴禮說,他是grau。”

    徐子漾一臉笑意突然僵住,半晌才問:“孟哥告訴你了?”

    他覺得,孟宴禮肯提這些是好事,頓時笑得燦爛起來,“快快,和我說說,你們都怎麼聊的!是你看出來他是,還是你主動和你說的?”

    黃櫨是不太看得懂徐子漾這個人,他有時候突然沮喪、有時候突然興奮,也不知道戳中他的喜憂的點到底是什麼。

    客廳滿是陽光。

    雨過天晴,那些小肥鳥又回來了,站在無花果樹上啾啾叫著。

    楊姨在晨光裡哼著歌準備早餐,烤麵包的味道瀰漫在一樓。

    兩人下樓時,孟宴禮已經坐在早餐桌邊,正在翻看一本新收到的國家地理雜誌。

    聽見兩人的動靜,從書中抬眼,對黃櫨他們說了聲“早”。

    黃櫨昨晚是沒反應過來,懵是懵著,還能正常和孟宴禮說晚安。

    現在她看見孟宴禮,腦海裡只有grau四個字母,差點想鞠躬說上一句,“早,您昨晚休息得好嗎”。

    孟宴禮可能是看出了什麼,笑著把雜誌收起來,伸長胳膊幫黃櫨拉開椅子:“正常點,我都已經退休這麼多年了,沒必要這樣吧?”

    孟宴禮的車鑰匙和手機一起放在桌上,徐子漾也就很隨意地問了一句:“孟哥,你要出去啊?”

    “嗯,帶黃櫨去修手機。”

    被點到名字的黃櫨一怔:“修什麼手機?”

    孟宴禮衝著她放在桌面上的手機揚了揚下頜:“不是把屏幕摔碎了麼?帶你去換塊屏幕。”

    他沒說之前,黃櫨完全沒有留意到自己的手機屏碎了。

    她昨晚回房間後,就沒再看過手機,早晨起來也沒看。沒發現自己的屏幕碎得像蜘蛛網似的,而且也沒電了。

    想想也知道,可能是她一直忘記關掉手電,電量耗光,自動關機了。

    聽說是修手機,徐子漾懶得同行,說是昨晚喝多了,要在家睡個回籠覺。

    但出發前,他把黃櫨拉到一旁,壓低聲音叮囑:“你多和孟哥聊聊畫畫的事兒!說不準他想通了會繼續畫畫的!”

    黃櫨直覺這樣不妥。

    她昨晚沒睡,想了很多。如果孟宴禮是grau,也許他真的經歷過什麼不開心的事情,才放棄了畫畫。

    她當然不能冒然提起會讓孟宴禮不開心的話題。

    上車之後,黃櫨還在想著這些事。

    不可否認,孟宴禮身份的轉變,讓她一時心事重重。

    孟宴禮坐在駕駛位上等了一會兒,見黃櫨沒動靜,他才無奈地笑了一聲,把自己的安全帶解開,俯身過去,幫黃櫨拉出了安全帶。

    黃櫨被眼前一閃而過的手臂嚇了一跳,回過神,已經聽見安全帶被“咔噠”扣好。

    孟宴禮的衣服布料有淡淡的清新味道,隨動作散在車內不算寬敞的空間裡。

    車子發動,他開啟了話題:“想什麼呢,我是grau也不至於讓你驚訝成這樣吧?都熬出黑眼圈了,有什麼想問的,可以說說,我挑想說的回答你,行不行?”

    黃櫨發現,在她所有心事重重裡,有著最濃墨重彩的一筆——

    明知道自己藝術造詣上和grau的天壤之別,她仍為孟宴禮這個人動心。

    遙不可及。

    可還是喜歡他。

    黃櫨什麼都沒問,她以前想知道自己喜歡的畫作的作者過得好不好,那天徐子漾回答過了,現在她也親眼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