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4 不扔留著過年?

當時家裡主事的都不在,裴家幾位爺不在,杜女士不在,裴慶申也不在。





傭人們六神無主,不知該如何是好,可蘇己卻一言不發地直接把媽媽抱回床上,指揮傭人們燒水,投毛巾,開窗讓空氣流通。





乾脆利落的幾句話,無頭蒼蠅似的傭人就被全部調遣起來。





吳媽看著夫人躺在床上,嘴唇咬破了才不讓自己眼淚掉下來,越是這種時候她越要穩住自己,不能給大小姐添麻煩。





床邊,蘇己給徐明知把脈。





有傭人問,“三太太,要不要找醫生來?”





蘇己不做聲。





跟著又有人問,“要不要告訴三爺?”





蘇己仍不做聲。





吳媽遣散了那些人,讓她們各忙各的,別圍在這兒打擾大小姐把脈。





徐明知的脈象比昨天更加虛弱,如滑鐵盧一般的極速惡化。





還有兩天婚禮徐明知卻暈倒了。





那天質問裴淮的話在蘇己腦海裡盤旋,什麼都揮之不去。





——“為什麼要求婚禮提前??你怕她看不到自己女兒的婚禮??你覺得她甚至都活不到那時???”





儀式所需的最後一項寶物,最早也要婚禮當天才能回來,蘇己搭在床邊的手因用力而骨節發白。





她知道沒有任何藥物能解決徐明知現在的身體狀況,但她仍然給配了藥。





親自煎好,讓吳媽幫忙,她給昏迷中的徐明知服下。





太陽東昇西落,一整天時間,蘇己守在徐明知床前,沒有說一句話。





原本約好的婚禮彩排也放了鴿子,她就只守著徐明知。





晚上也沒有回房,何叔說小小姐和小少爺正哭著找媽咪,蘇己仍不為所動。





一夜過後。





盛夏日出早,凌晨四點多的時候,蒙著霧的太陽從東邊升起,興徐明知感覺自己像睡了一個世紀。





眼皮沉的像墜了兩塊石頭,腦子裡也被灌了鉛,而她就一個念頭,女兒的婚禮她還沒看到……





手從被子裡抽出,往床頭那邊摸,拿到手機的同時手指沒了力道。





“啪嗒”一聲,手機掉在地上,伏在她被子上睡著的那女孩在同時直起身子。





蘇己和徐明知四目相對,一瞬間都有點懵。





徐明知是因為看到一直守在自己床邊的女兒,而蘇己是因為看到終於醒過來的媽媽。





蘇己鼻子一下子就酸了,因為徐女士此刻摺疊成三、四層的眼皮。





徐明知拉住女兒的手,她看不得女兒哭。





蘇己緊抿著唇,眼淚硬被自己強忍回去。





她聽媽媽聲音虛弱地問自己,“今天幾號了?”





蘇己知道她在擔心什麼,“您暈了一整天,婚禮是明天。”





徐明知放心地闔了闔眼。





她太累了。





這輩子,上輩子,就算連續一個月押鏢,就算集團上市她連續48小沒閤眼,也沒這樣累過。





真的好想就這樣睡過去,想要撐住,真得需要極其違反自然規律的強大意志力。





蘇己傾身下來,親吻她微微顫動的眼皮。





開口,聲音輕微,但又鄭重無比,“再等我一天,就一天。”





“等婚禮結束。”





“如果真的不行,我會放您走……”





滾燙的水珠砸在徐明知的眼角,跟她的混在一起,混著臉頰往下滑。





徐明知嘴唇顫抖著,然後抿緊,再鬆開,她穩定住情緒,只能說出一個字,“好。”





沒看到女兒的婚禮就不能圓滿。





她死也不能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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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王譯來裴家送u盤,裡面是明天婚禮會播放的視頻素材。





杜湄蘭請王譯朋友幫忙優化了一下特效效果。





斯拉夫給他開的門,王譯很敏銳的就感覺出今天裴家氣氛不同往常。





詢問是什麼原因,斯拉夫苦悶地搖了搖頭,“徐夫人狀態不太好了……”





聽到這個消息,王譯心裡也沉甸甸的。





新生命降臨,鮮活而熱烈,但同時卻有人在老去,像是某種病態的能量守恆。





王譯不知道卞觀世,所以他只能想到一部很老的電視劇——《八號當鋪》。





“既然如此我就不進去了,”王譯很有眼力價地點了點頭,“勞煩管家幫我把東西交給你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