瀰瀰 作品

第28章 無聲

    顧溪說:“是,很多很多年。”

    姜顏:“你以前就認識謝西逾啊。”

    “初中認識的。”顧溪說,“在京城。”

    姜顏:“……”

    “怪不得呢。”姜顏忍不住說,“溪溪,其實你高三那年有段時間很奇怪,剛才我還覺得迷惑,現在我好像理解了。”

    顧溪問:“怎麼奇怪了?”

    姜顏:“你那個時候總是哭啊,就過年到百日誓師會之間的那段時期吧,你突然一言不發就掉眼淚,還總不說原因,我還以為是你家裡出了什麼事情呢。”

    “那你和謝西逾還有聯繫嗎?”

    “沒有了。”顧溪說,“我連他的手機號碼都刪掉了。”

    “天啊,偌大的互聯網,唯獨你們倆沒有聯繫方式。”姜顏說,“溪溪,你對自己也太狠了吧,真是一點餘地也不留啊,萬一謝西逾這幾年想要追你呢。”

    “不可能。”顧溪說。

    他總能在她的世界裡來去自如,很多時候他像風一樣出現又消失。

    顧溪沒有那個膽量去追隨他的腳步,也不會主動走向他,所以很多時候她是見不到他的。

    與其留著聯繫方式和聯絡地址不時念想,不如斷個乾淨。

    顧溪從第一眼見到謝西逾的時候就像入了迷似的喜歡,每天等待著和他不期而遇。

    顧溪想,那個時候她真的很天真很懦弱,膽小到喜歡他連這個世界也不要知道,只要藏在她一個人心底就夠了,還不知道少年其實是個未知的陷阱。

    她會因為他不看她而悲傷,也會因為他的冷漠而傷感,她的所有情緒都會被他牽動。

    顧溪好久沒回過神來,姜顏喋喋不休地說著,“還有一件事,畢業那天有人在我們班黑板上亂塗亂畫,寫了幾個大字被陳如慶給擦掉了,我懷疑是林如延那幫男生的惡作劇。”

    “寫的是什麼?”

    畢業時顧溪提前走了,因為不想被別人發現她給謝西逾留言,她故意將字寫的很小,寫完後她很傷心,不願在那裡待太久。

    “寫的是——”姜顏想了想說,“信仰有二,榮光與你。”

    信仰有二,榮光與你。

    顧溪怔了怔。

    姜顏悶了一口酒,補充道,“你知道嗎,那個時候我們都以為是林如延的惡作劇。後來才聽說謝西逾畢業那天其實來學校了,他匆匆忙忙拍了個畢業照就走了。”

    “所以後來啊,我們都在猜——猜謝爺這句話到底是為誰寫的。”

    到底是誰能讓謝西逾能有那麼大的改變。

    顧溪也很想知道。

    但是這一切都和她沒有關係了,她不過是他人生中的過客,她連喜歡都沒有勇氣告訴他,他們的關係不可能再進一步了。

    姜顏喝的有點醉了,“溪溪,你說謝西逾那句話是不是寫給你的啊,你這幾年還和他有交集嗎?”

    “沒有了。”顧溪輕聲說道,“以後也沒有。”

    那天晚上她也喝了點酒,最後是姍姍來遲的林如延送她和姜顏回家的。

    林如延開了一輛轎車,將她們兩個人扶上後駕駛座,姜顏喝的爛醉如泥,顧溪則沒有什麼醉意。

    “顧溪。”林如延突然說,“這些年謝西逾過的還……挺不錯的。”

    “……”

    “你想聽聽他的事情嗎?”

    顧溪搖了搖頭,“不想。”

    姜顏突然坐直身體,使勁給林如延使眼色,“小林子,我想。”

    “……”

    “我想,你說出來我們聽聽。”

    “好吧。”

    林如延也知道姜顏並不在意謝西逾,她只是故意要促進顧溪和謝西逾的聯繫。

    林如延順著她的話說下去。

    “謝爺他呢,拿了幾塊金牌就退役了,退役後一直在射擊隊當陪練,被京北體育大學破格錄取,結果他沒去,他跑到新荷重新唸了一年高中,第二年考上了京北國安科技大學。”

    “現在謝爺又打道回府,回到京華射擊隊訓練去了。第二年奪金,退役,晉升教練。”林如延說,“全國像他這麼年輕的教練沒幾個,聽說最近他在打理他家裡的產業,剷除異己。”

    “……”姜顏酒醒了一半,“臥槽,這麼牛逼啊,溪溪,你覺得呢?”

    顧溪心底突然不是滋味,“挺好的。”

    她這些年來始終控制住自己不去想謝西逾,身邊的人卻總是似有若無的提起他,明明天各兩端,過的是完全不同的兩種生活,可人生有時候往往就是這麼不公平。

    那麼久沒見面了,她斷絕了所有和他的聯繫,謝西逾卻好像從未缺席過她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