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皮(六)

    鐵手被迫白日宣淫了一回。

    他去淨手,十七雲鬢鬆散,一臉饕足的倚在軟榻上,意有所指的瞄了一眼他的身下,眸子裡映出一抹笑意,柔柔的道:“真的不要妾身來幫你麼?”

    “……”

    鐵手的臉龐漲紅,說:“不必了。”

    他修長的指尖蜷了蜷,似乎還留有柔軟的、濡溼的觸感,那麼冷,像一枝豔麗的紅梅悄然綻放。

    十七咬唇笑了一下,道:“知道你害羞,那就留到晚上好了,妾身可以做一點……不一樣的事。”

    她也饞鐵手的身子。

    他一向剋制又隱忍的神色,蜜色的肌膚上浮起一層薄汗,手臂上迸起的青筋……偶爾不小心多用了一點力,也會用啞的不成樣子的語聲說對不住。

    系統太害怕了。

    它真的覺得十七會把氣運之子纏死在床上,她一朝開葷,對這種事新鮮的很,一言不合就開車。

    不一會兒,鐵手帶著一身梅花和皂角的香氣回來了,手裡拿著一條白帕,見榻上的美人一副海棠春睡、渾身無力的嬌態,心中不由生出幾分柔情。

    “大捕頭,怎麼不坐過來呀?”

    十七的眼尾飛起一片撩人的豔色,似喜似嗔的橫了他一眼,道:“莫不是才過一日,二爺就對妾身厭倦了,不肯與我這面目可憎的鬼物歡好了?”

    她的衣衫盡褪,露出初生白羊一般的身子,每一寸肌膚都潔白無瑕,有如軟玉一般,瑩潤有光。

    鐵手被調戲的多了,也不窘迫,只無奈的看了她一眼,把衣裳披在人肩頭,道:“又來戲耍我。”

    他並非不負責任之人,一朝情動,和這人皮上的美人有了夫妻之實,自然要告知世叔擇日完婚。

    奇怪,怎麼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十七攏了下衣襟,又道:“不是厭倦了,那就是喜歡,怕離得太近你身上的平亂玦會傷了我?”

    一舉一動,媚態橫生,她這樣的美人若說是面目可憎的話,豈不是要叫全天下的女子羞愧而死?

    鐵手沒有否認,低聲道:“不錯,平亂玦是天子所賜,無故不可離身,你方才不是怕的厲害?”

    二人……之時,美人與他私語,說鬼物一向力大無窮,銅皮鐵骨,只有一個剋星——朝廷,什麼黑狗血、童子尿一類的都沒有用,鬼怪只怕官差。

    尤其是可以將官員先斬後奏的平亂玦,對於鬼物來說炙熱無比,碰一下就能把人皮燙一個窟窿。

    十七驚訝的看了他一眼。

    她笑的花枝亂顫,衣衫從肩頭滑落,幾乎遮不住誘人的春光,道:“我的大捕頭,女人在床上的話你也信呀?這句話只是想叫你多疼疼我罷了。”

    鐵手神色平靜,道:“你說,我就信。”

    他實在是個正直溫柔的人,有時這老實人突如其來的一句,反而比什麼天花亂墜的情話都動人。

    十七摸了下他的臉頰,道:“承你的情,不過妾身的體內有你的氣息,平亂玦應當不會傷我。”

    說罷,她奉上香軟的唇,氣息交融之間,柔聲道:“等一下你查案的時候把我的皮帶在身上,倘若是鬼物作祟,就會留下鬼氣,妾身自可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