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荒誕的夢 作品

第六章:粉色的樂鬥

    這一天,樂鬥獨自一人在房間內坐了很久很久,沒有往日的笑聲調侃,沒有一如既往的虛假笑容,只有如寒冬般的冰冷與默不作聲。

    自從進入了試煉場,與戴維他們結識並相知之後,樂鬥突然發現,自己在他們面前露出真實表情的次數比活著的時候要多得多。

    以前,樂鬥那張如同面具的笑臉,一直都以溫暖和善著稱。但凡見過他的人,無論是他的老師還是同學,都一致認為樂鬥是個樂觀開朗還特別溫柔愛笑的人。

    自從樂鬥小學時家裡出事以後,他的所有老師在開家長會時都會提及樂斗的“光輝事蹟”,稱讚樂鬥是個多麼正直善良的孩子,遭受了那種傷害卻還能用笑容面對這個世界。

    更有甚者,甚至把這件事賣給了記者,吸引了某個電視臺的記者來採訪了樂鬥,在樂鬥婉拒之後也不放棄地撰稿拍圖做成了一篇文字報道在了網絡上,一時間還引起了各種網友的討論。

    在樂鬥有意識地要讓自己平庸下去,併為此採取了不少措施之前,他那“悲慘的身世”和“積極的態度”在全網範圍都掀起過一場熱潮。可以說,樂鬥在當時就是一個“被世界憐憫的孩子”。

    可是,就算身邊充滿了“溫柔”的“憐憫”,樂鬥也依舊感受不到絲毫溫暖,反而進一步看到了更醜惡的黑暗。

    所有的柔聲細語,其實都只是掩蓋他們的優越;所有的誇讚表揚,其實都只是告誡自己的兒女;所有的宣傳報道,其實都只是煽動自己的人氣。

    身邊的同學和自己交好,只是因為自己特別好說話,什麼都不會拒絕。

    學校的老師和自己交好,只是因為自己的身世原因,可以當作其他學生中的楷模。

    附近的鄰居和自己交好,只是因為當年參與了“那件事”,想通過施捨自己來得到救贖。

    這些所謂的憐憫,說白了也就是在滿足自己的私慾而已。這世上沒有免費的餡餅,更沒有免費的好意。這一點樂鬥十歲就已經知曉。

    直到,他“死”在了自己家中,步了自己父母的後塵,來到了這片滿目都是猩紅的試煉場。

    起初樂鬥並沒有對紅色死神產生恐懼,也沒有感到這個世界有多殘酷。在他看來,這裡那“血腥殘酷”的規則,其實也不過就是把生前世界的潛規則給挑明瞭而已。

    大家都是為了生計不斷奔波忙碌,為了所謂的“前途”和“未來”將其他人拉下深淵,最後帶著滿身的血腥踏著遍地的骸骨站上頂端,然後要麼被下一位變成骸骨踏在腳下,要麼永無止境地向上接著爬,爬到再也爬不動就變成骸骨。

    在樂鬥看來,無論是哪裡的人,無論把他們放在什麼地方,人類都會自然而然地做出本質相同的事。在他看來,這就是人類。

    直到他遇見了那個堪稱“奇怪”的人。

    戴維·艾爾文,一個挎著兩把長刀自稱劍豪的歐洲白人。當樂鬥第一次看見戴維的時候,說實話,這份違和感讓樂鬥差點直接噴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