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若君 作品

第90章 飯局交鋒

    所以此時他居然比顧家人還氣,齜牙裂嘴的看著顧小北。

    陳廳倒是淡淡一笑,說:“顧謹,你這小兒子很會扯謊嘛,什麼吃蟑螂,吃言頭,一派胡言,胡說八道,我家天賜還是個小孩子,可不許這樣汙衊他。”

    這時顧謹扭頭看一眼,林珺悄悄起身,把包廂門給反鎖上了。

    哪怕是退了休的老領導,他先是個人,再是個公民。

    哪能欺負了別人家的孩子,就那麼隨便算了的。

    今天,顧謹必須鎖上包廂門,從從容容,為小北討個說法。

    他聲音雖溫,可壓抑著怒火:“陳叔,天賜不但讓小北吃過菸頭,蟑螂,要我猜得不錯,三中下一屆的團支書也將是他,而他,居然拿黨內的官職做人情,要賣給小北,只為讓小北來東海市後,趕走他的倆表哥。”

    不等陳廳反駁,他又說:“如您所言,他只是個小孩子,懂得什麼,那些事,都是您家的家長教他做得,對不對?”

    言下之意,陳天賜的所作所為,全是陳廳指使的!

    這下,不但顧鴻夫妻頓時冷靜了一下來,就連一直聊的興致勃勃的李部長和小憲倆都停止了談話,扭頭在看陳廳。

    一廳級退下來的老領導,指使孫子打人,這事兒,夠有意思!

    ……

    在陳廳的印象中,顧謹是個性格特別好的人,但凡上首都,總會到各個老領導家走一走,坐一坐,家裡家外忙忙碌碌,謙虛,溫和,就一很普通的知識分子。

    他可是檢察廳的老領導,在首都份量赫赫的人物。

    哪怕顧鴻地位也不低,但顧謹也未免太猖狂了點,大桌吃飯,大廳廣眾下,他這是從心要他下不來臺吧。

    共青團支部是黨的搖籃,是培養後繼幹部的地方。

    如果陳天賜真拿團部的官職做人情,那還能叫好孩子?

    陳廳等於猝不及防的,給顧謹搧了幾個大耳光。

    他今天不想鬧事了,他決定再退一步,所以他站了起來,說:“顧謹,今天是你的婚禮,我們是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才來的,我們這把年紀的老骨頭了,一生為國盡瘁,可容不得你這樣隨意汙衊,胡說八道。顯然,你並不歡迎我們,這樣吧,我們就此告辭了,飯,你們慢慢吃。”

    他這其實是以退為進,大喜的日子,迎客還來不及呢,哪有趕客的。

    他要現在氣沖沖的出門,丟臉的將是顧家。

    所以顧謹必須息事寧人,要求著他留下來,撐個場面。

    所以走是假,他是要以退為進,讓顧謹撇開剛才的話題。

    但老狐狸千算萬算,不及年青人一塊板磚。陳天賜太年青了,不懂成年人飯桌上的機鋒,以為爺爺真的要被趕走了。

    而團支書,隨著這樣被吵開,肯定沒他的份了,惱羞怒怒,他乾脆跳起來說:“顧叔,你跟我爺充什麼牛逼二百五啊,甭以後我不知道,你家小民在國有單位白拿工資,吃白食,而你家小憲,是個大漢奸!”

    怎麼大家吵著吵著,扯上小民小憲啦?

    顧家老太太一聽小憲被人說成是漢奸,又差點厥過去。

    小民和法典更是驚的眼球都快突出來了。尤其法典,拳頭攥了滿滿的青筋。

    他二哥為了黑殲機,熬了七天的通宵,瘦了整整十斤。

    可陳天賜居然喊他是漢奸,這不侮辱人嘛?

    也就顧謹此時還能心平氣和了,他示意孩子們稍安勿躁,溫聲問:“天賜,你是從哪兒聽來的,關於小憲是漢奸的話,道聽途說?”

    “狗屁的道聽途說,我知道的可是官方消息,他,顧憲,是紅國軍方派來的,秘密軍人。”果然孩子,陳天賜沉不住氣,一下就把底兒全透了。

    林珺氣的牙咯咯作響。

    目光死死盯著得意洋洋的陳天賜。

    陳廳其實心裡有點惱火的,因為關於小憲是漢奸的這事,他們早就知道,這也是他和許廳想攻擊顧鴻的一張底片,但陳天賜提出來的,有點早了。

    不過既孫子已經說了,他也只好佐證,為孫子撐腰。

    他說:“我也這樣聽說過。”

    這要原來,顧謹會怕,可現在他當然不用怕,因為小憲用一架f-24,已經讓李部長,或者說整個東海市海軍方面的編程部隊都刮目相看了。

    他早就用他的實力在部隊面前證明過他自己了。

    扯回話題,他說:“陳廳,您依然認為天賜不會撒謊,認為他沒有打小北?”

    “他是檢察大院最老實的孩子,怎麼可能撒謊?”陳廳擺手說:“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許廳更是說:“我們這番來,是高高興興來參加婚禮的,就算孩子們發生點小口角,你們也不至於如此興師動眾,顧謹,算我們熱臉貼了冷坑,我們走就是了。”

    林珺不懂官場,也不懂政治,有點怕的。

    怕惹了這倆權高勢重的老爺子,以後做生意啥的,會不方便。

    還怕顧謹惹了他們,以後在工作中,他們會找人給他穿小鞋,吃軟釘子。

    小北也不知道舅舅會怎麼幫自己出頭,陳天賜的名聲,在檢察大院也特別好,嘴巴甜,眼色好,會來事兒,因為考試時擅長偷抄,成績也在前茅的。

    眼看倆老廳長都要走,他倆倒是有些著急。

    可顧鴻卻說:“陳廳,許廳,好歹十幾年的老同事,給我點臉,坐下,聽顧謹把話說完。”

    此時倆老廳長並沒有意識到太多,反而,陳廳認為小憲本身不清白,許廳也認為就點孩子打架的小事,不足掛齒。

    雖內心極為憤怒,可老同事發了話,也不得不給面子,於是就先坐下了。

    顧謹把數碼相機的音量調到最小,遞給了李部長。

    這要作為彈劾陳廳的證據,遠遠不夠,可要證明一個孩子有沒有撒謊,足夠了。

    而顧謹,畢竟教政法的,他不在官場,但官場大半是他的學生。

    他於官場,看得特別透徹。

    他再說:“您二老這趟來,給東海市的發展工作提了很多建議建言,當然,提的都非常中懇,建議提拔任免的幹部,肯定也跟您二位沒有任何私交。”

    這是哪怕小民小憲也聽不懂的機鋒了。

    可顧鴻懂,李部長也懂,陳廳當然也懂。

    顧謹說的是反話,他的意思是,陳廳和許廳提拔的人全是自己人,提的政策,也全是為了他們能在東海市分一杯羹。

    他只差明說,他們倆是來東海市刮地皮的了。

    陳廳惱羞成怒了,他拍著桌子說:“顧謹,退了休的老領導插手任免是黨內的慣例,也是我們因為操心國家發展發揮的一點餘熱,你一教書匠,又非黨員,管得未免太寬。”

    許廳一笑,則是慣性示弱:“顧謹,你是海歸,又不在體制內,不懂,是使命和責任感驅使著我們,叫我們不得不為國家操心,我們才過問政策的。”

    陳廳越想越氣,怒火沖沖,直對顧鴻:“顧鴻,你兒子養著一個紅國的秘密軍人,大間諜,你還好意思懷疑我們,懷疑我們之前,能不能先把你自己的屁股擦乾淨?”

    顧鴻的臉色非常難看。

    懷裡還摟著半夏,輕輕的,他噓了口氣。

    這其實就是他一直在工作中面臨的難堪和困境,今天,被顧謹捅到明面上了。

    當然,這於小民小憲來說,也是非常直觀的一堂課。

    讓他們能意識到曾經草率的移民決定,給爺爺帶來了多大的影響。

    這可比小北陰陽怪氣,夾槍帶棒說幾句,來得效果好得多。

    小民此時臉簌簌的,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嘛,於是只好坐得端端正正。

    小憲剛才還盤得是二郎腿,此時也鬆了腿了,坐的直挺挺的。

    法典和小北就更不用說了,他們明明知道陳天賜不是個東西,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陳廳袒護孫子,還袒護的那麼義正辭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