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壓歲錢

    於是小民和法典剛剛採買完東西回來,還沒回家,顧謹把他們攔住了。

    小型基站,部隊有,但是軍用的有編號,是可以被追蹤的,所以不能用。

    李部長協調王劍鋒,王劍鋒把公安局的送了來。

    往車上裝那玩藝兒就要許久,而要學會操作它,也非常麻煩。

    因為法典向來成績平平,王劍鋒有點不信他,就考慮,不行就自己上,但顧謹堅持,讓他先教法典,試試,看孩子到底行不行。

    其實吧,半大男孩於自己感興趣的行業,學習起來是非常快的。

    甭看法典學習一般般,看上去也不是特別聰明,可基站設備上的每一個按鈕,按鍵,王劍鋒只講一遍,再問時,法典就能說得門兒清了。

    他幹活也特別仔細,因為都是英文按鈕,他怕自己記不住,從家裡翻了一些便籤出來,剪成圓片兒,貼在了每一個按鈕旁邊。

    “咦,這孩子聰明,把英文換成中文,記起來多方便啊。”王劍鋒說。

    法典卻問:“伯伯,這明明都是國產的東西,為什麼上面非要標英文呀。”

    明明是國產的機器,可機器上,各個按鈕全是英文。

    至於這是為什麼,王劍鋒也不知道,他實言:“不懂,也不知道。”

    “如果是我辦廠子,生產機器,我會在所有的按鈕上,全標中文。”法典說。

    小民一直站在後面觀摩,作為跟小憲一樣的海歸,他於這種現象,比國內的人看得更清楚,更透徹,他說:“這叫強勢文化的入侵,當一種文化足夠強勢時,別的文化就會習慣成自然的,向它低頭臣服。”

    所以侵略和戰爭無處不在,習慣性的使用英文,其實是一種變相的臣服。

    王劍鋒不喜歡被人說成是失敗者,這時既懊惱又氣憤,又無可奈何的。

    但顧謹向來心態特別好,他說:“我們這輩顯然不行了,但還有你們呢,就像法典說的,也許再過二十年,我們國家生產的產品,按鈕也將高成中文的。”

    得,繼續幹活吧,為了這個夢想而努力。

    ……

    再說林珺這邊,初一她帶著小北和半夏,得去給爺爺奶奶拜年。

    早晨起來後,小北有點擔憂的,因為半夏的側腦門處上有個明顯的包,這要林珺幫忙梳頭髮,肯定會發現的,要半夏再告一狀,林珺把事兒捅給顧鴻,他今天肯定得捱罵。

    而且大過年的,外公外婆再著場氣,小北心疼。

    但不知道半夏究竟咋想的,她不但不讓林珺幫自己梳頭。

    還找了個小帽子戴上了,這樣一遮,就看不到她腦袋一側的包了。

    小北不理解孩子的心態,以為她是怕自己,或者在逞強,他還專門悄悄問她,那個包疼不疼,半夏一直搖頭,說不疼,而且她不讓他碰那個包,也不讓他碰自己,小北就只好收手。

    而在他想來,他小時候也經常摔跤打架,額頭上磕包,所以問題不應該不大,睡一覺起來應該就會消的,所以這事倆人很默契的,就都沒提。

    俗話說得好,人閒就想搞點事。

    很快小北就忘記半夏腦門上的包了,又開始關注小民兄弟了。

    既然小憲不接招,他就想再騷擾一下小民和法典,給他倆上點顏料。

    但那倆也不見蹤影了,就說奇不奇怪。

    他可是在同學們面前起過誓的,陳天賜馬上就要來了,他如果搞不定小民小憲,將來等他回去,在院裡怎麼混,在學校又該如何面對同學們,這可怎麼辦?

    他著急,偏偏空有陰謀而無用武之地。

    得,跟著林珺去政大吧,大年初一,拜年的日子。

    原來要過年,外公外婆四隻眼睛,只牢牢盯著他一個人。

    但現在不同了,現在有半夏啦。

    顧父給了半夏一個六百元的大紅包,顧母包的更大,一千元,全是百元大鈔。

    給她紅包包的大,小北倒不介意,半夏在外吃過苦的太多,應該的。

    可爺爺奶奶,他媽,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半夏身上。

    小北隱隱的,就有點醋意了。

    而半夏呢,討厭他,總是瞪他,但對著家裡別人的時候卻特別溫柔,乖巧。

    她還特別古靈精怪,拿個小聽診器,一會兒聽聽爺爺的,一會兒聽聽奶奶的,不管她到底會不會聽,但老人就喜歡這樣的孩子。

    所以一個小女孩,把兩老逗的前仰後合,笑了整整一天。

    多少年了,曾經一到過年就以淚洗面的外公外婆終於開開心心的笑了一天,小北雖然不忿於小民兄弟,可今天沒想再鬧事,乖乖的,也看半夏玩兒了一天。

    到了晚上,要回家時,因為半夏玩得太開心,總共五個紅包,丟了兩個她都不知道,還是小北幫他找回來的,困的眯眯糊糊的半夏,也是小北幫忙抱著。

    小女孩今兒得了紅包,又玩了一整天,開心得很,給小北抱著,居然也不排斥他了,上了的士,還笑著問:“小北哥哥,你今天開心嗎?”

    “還行吧,挺開心的。”小北摸摸她的腦袋,小女孩滋的一聲,卻又悄悄的噓一聲,示意小北別摸了,不然媽媽會看到。

    從一開始挨她的打,因此覺得她兇,在此刻,小北覺得這小女孩還挺好玩。

    倆人算是有了共同的秘密嘛,小北就問:“疼不疼?”

    半夏說:“只要你不抓法典哥哥去坐牢,不跟小民哥哥打架,我就不疼,我也不會告訴任何人噠,這是咱倆的秘密喔。”

    這叫什麼話?

    小北以為孩子快睡著了,在說迷糊話,就爽快的答應了:“好,我不抓法典,也不打小民。”但一扭頭,他對著空氣說:“但我會趕走他們。”

    整整四年,外婆以淚洗面。

    外公在工作中被打壓,被壓制,辛苦之極,卻沒有得到應有的權力。

    再不說小北自己在學校裡受過同學們多少的白眼和流言緋語了。

    他成績足夠優秀,但選國防定向生的時候,別人的政審只需要一個月,他的,等了整整半年。此仇不報,他非君子。

    其實半夏額頭上的包,他要當場告訴林珺,這事兒也就罷了。

    孩子嘛,小時候誰腦袋上不磕個包,碰一下的。

    但他懷著僥倖心理,主要還是想佔據道德高地,正好回來後,林珺接到電話,林大媽說是胸口悶,不太舒服,這兩天醫院又是關門的,林珺急的去出診了。

    小北就把那個包的事又給瞞下了。

    都夜裡12點了,他也不睡覺,準備等小民和法典回來,狠狠挑釁他們一番。

    偏偏那倆今天晚上壓根就沒回來。

    熬了半晚上才上床,小北再一覺醒來,已經是大年初二的早晨了。

    半夏在敲門,敲開後給了一個分機電話,聲音甜甜的:“小北哥哥,電話呀,是找你噠。”

    小女孩早起還戴著帽子呢,一隻絨線帽,襯的她腦瓜子圓圓的,真可愛。

    “喂,誰啊?”小北揉著眼睛起床,接過電話關上門。

    “顧小北,你還算大院子弟嗎,你的黨性呢,血性呢,去你舅家三天了,音訊全無,還要老子翻黃頁找電話才能聯繫到你,怎麼,資本主義的靡靡生活腐蝕了你,讓他媽找不著北了是嗎,顧小北!”對面的人說。

    了得,居然是陳天賜。

    關了門,顧小北說:“陳天賜,咱們的計劃肯定照舊,你放心,我怎麼可能向著顧憲和顧民那倆洋鬼子,我正在試圖分裂他們全家,離間他們呢,你只要把攝影機準備好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