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若君 作品

第70章 身世之秘

    碼頭的集裝箱區,貨車,叉車來來往往的,人也多,很危險的。

    而且離此至少有兩公里路,顧謹的心思林珺知道,他從小把顧靈慣壞了,慣的特別嬌氣,但既慣壞了,就要一輩子守下去,於半夏,他就刻意的想要縱著點兒,想讓閨女野一點兒,不要像顧靈一樣嬌氣。

    可凡事得有個度,那麼小的孩子,跌跌撞撞的,哪能去大貨區。

    趕了兩步,林珺把半夏給撈回來了。

    李大丫比爹孃都聰明,回憶了一下,鑰匙是掛在他爹脖子上的,而顧謹跟他爹纏打過,會不會,鑰匙是在纏鬥的時候被顧謹摸走了?

    看到林珺一家在樹下趁涼,她過來了,盯著林珺看了很久,唇角一勾,屁股一扭,卻問顧謹:“叔叔,你有沒有見過我們家的一串鑰匙呀,還蠻重要的鑰匙。”

    一個十五歲的小女孩,對著長輩,形容堪稱騷首弄姿,而顧謹,饒是再有涵養,也受不了一個女孩子這樣,他目光極為嚴厲,冷冷盯著李大丫。

    半夏倒是好奇的問:“姐姐,你是要去唱戲嗎?”她臉畫的像鬼一樣。

    給個小妹妹這樣問,李大妞既丟臉又生氣,可要試探鑰匙到底是不是被顧謹拿走了,就繼續坦然的,跟目光嚴厲的顧謹對視著,她還敢擠媚眼呢。

    林珺攬過半夏,溫聲說:“姐姐不是要去唱戲,她媽媽覺得女孩讀書不重要,嫁人才重要,所以讓她輟學在家,化的漂漂亮亮的,好嫁個有錢人。”

    半夏再問:“那姐姐可以嫁有錢人嗎?”

    就像林珺所說,因為曹桂嫁了有錢人,曹芳整日給李大丫灌輸的,就是打扮得漂漂亮亮,守在鋪子裡,釣有錢人,她沒讀過書,不會思考,就信以為真了。

    她說:“當然可以啦,但國內的土憋男人我瞧不上,我要出國嫁洋大款。”

    “簽證不好辦吧,國外現在咱們華人多,競爭大,錢也難賺。”林珺說。

    李大丫看這夫妻皆一臉老實,不像是會陰人的,就準備走了,因為跟林珺是仇人,她說:“阿姨,貓有貓路蟹有蟹路,您有後臺,就不興別人有後臺,有靠山?”

    “靠山山倒靠水水流,靠人人會老,丫頭,人最終還是得靠自己。”顧謹說。

    李大丫去探視過幾回曹桂,也知道在專案組顧謹是靈魂人物,但曹桂跟她暗示過,說他們做的事情鐵板一塊,專案組查不到有效證據的。魏士明也說過,即使查出來,也會有人頂缸的,總之,他們是絕對安全的,是可以全身而退的。

    所以她一笑,說:“叔叔,這回您怕是要失望了,我肯定能出國,即使您再氣,您早晚也得放我二姑出來,看我們一家在紅國享受天堂人生。”

    這時小飛毛腿的法典已經回來了,林珺於是站了起來,笑著說:“大丫,你才十五歲,人生才剛剛開始,阿姨祝你前程似錦,也能嫁個好男人。”

    顧謹也站了起來,且自然而然的牽著林珺的手。

    李大丫莫名眼熱,畢竟在十幾歲的少女的夢裡,真正的夫妻應該是林珺和顧謹這樣,男的帥,女的美,而且看得出來他們很相愛。

    但她的人生還長,等到了大洋彼岸,她肯定會找到一個有帥有多金的男人的。

    李大丫才扭頭走,法典就回來了,給了顧謹一沓東西,不用顧謹開口吩咐,小飛毛腿,刻意繞開李大丫,轉到她家的鋪子後面,扔鑰匙去了。

    這小子,學習麻麻,可要幫忙辦起事來,跟刑警隊的公安們一樣得力。

    顧謹反手握著法典給的東西,跟林珺倆帶著半夏,往沙灘上去了。

    法典丟完鑰匙,本來想回去的,這時有人於身後喊:“法大,大哥!”

    法典回頭一看,樂了:“黑8?”再問:“你們導遊當得怎麼樣?”

    今年東海市重點開始搞旅遊,黑8是公安局幫的忙,跟小弟們一人考了一張導遊證,現在在港口開快艇,雖說還是社會混子,但也算正規軍了。

    拍拍瘦了一圈的肚皮,黑8說:“一點都不累,還特別好玩,我們每天騎著快艇陪來旅遊的客人們出去玩,還有錢拿,美得很。”

    改革催生了新職業,導遊,帶著北方來的土憨憨們看大海,飈快艇。

    黑8倒不圖錢,他特別喜歡飈快艇,唯恐丟了這份工作,勒令他的小弟們不能訛人不能搶,不能再幹原來的勾當,快艇開的兢兢業業。

    法典思考了會兒,說:“哥們先不急上班,走,幫我個忙去。”

    ……

    再說另一邊,顧謹正在翻閱信件和照片。

    一個法典,比小民和小憲加起來都管用,他學習能力很強,特別善於抓重點。

    就比如,他從集裝箱裡帶出一些信件,乍一看,泛了黃的老信件,看著不像有用的東西,可顧謹一看信的內容,就知道法典這東西,拿對了。

    曹桂是1978年出的國,那時海上緝私特別嚴,而人們要想搭上偷渡的船,不管能不能出去,在路上是死是活,單程船票三百元,地獄或者天堂,都要賭。

    而在那年頭,越洋電話非常貴,電話也很少,所以曹桂在剛出國的時候,兩國信息不通,要跟家人聯絡,就要用寫信的方式,法典拿回來的,正是曹桂寫給曹芳的信。

    顧謹拆開一封,可謂大跌眼鏡,再拆一封,又皺起了眉頭。

    這時好奇心爆棚的林珺湊過來問:“有什麼事嗎?”

    “你先給孩子烤東西,我再多看看,咱們再談。”顧謹說。

    被二哥用水槍打到不敢去海邊的半夏,此時圍在烤爐前,在等媽媽給她弄燒烤。抱著小水槍,女孩不太開心,好在媽媽烤的肉肉和丸子雖然不比外面的醬料多,但是別有一番風味的香,小女孩才算得了點安慰,開心點了。

    因為顧謹老不理自己,林珺想了想,突然湊過去,在他頰側親了一下。

    顧大博士果然給嚇到了:“孩子,孩子都在呢。”他會在床上流氓,可在孩子面前向來要端著,不敢過分的,林珺這樣,他怕對孩子們造成不良影響。

    “趕緊說,怎麼回事。”林珺還在往跟前湊,而半夏,正在埋頭吃烤串兒。

    顧謹示意林珺往邊上一點,說:“曹桂還有一項罪狀。”

    林珺一愣,心說曹桂的罪名,她的二兒子全攬了,怎麼還會有新的罪名。

    “從她給曹芳的信件來看,她應該偷過一個孩子,並且把他當成自己生的,送給了魏士明。”顧謹說:“她想偷渡出國,就是拿那個孩子換的錢。”

    這個信息著實讓林珺大吃一驚。

    這意思是,曹桂不止有劉馬克和高家老二倆孩子,還給魏士明送了一個?

    她這倒好,跟誰處的時候都能留個孩子,算啥,紀念品。

    “到底怎麼回事?”林珺問。

    顧謹是通過信來判斷的。

    當時曹桂剛剛到大洋彼岸,曹芳寫信問她要錢,曹桂於是罵曹芳。

    原話是這樣說的:我能為了養活你們去海港,憑什麼你們就比我乾淨,高貴,沒錢你也去啊,找像魏士明那樣,衣著光鮮的,一看就有錢的,去貼啊,貼完,過十個月,隨便哪兒弄個孩子送給他,你就能訛筆錢,你為啥不幹?

    而後還有一封,是曹桂在87年時寫給曹芳的。

    依然是曹芳說窮,想要錢,曹桂罵她說:沒出息的東西,為了你們,我18歲就落下病根兒,不能生育了,幸好林珉和林珺都傻,給我糊弄過去了,也幸好這幾年走私業發展的好,我原來好的那幾個人,劉華強,老高和魏家都能搭上關係,我正好能從中拿介紹費,不然,我拿什麼養你們這幫吸血蟲?

    不過罵歸罵,但該給的錢還是會給,信後附:寄三十美金!

    林珺算了一下,劉馬克27,高老二26,按理,確實應該是曹桂在18歲之前生的,之後,再過了十多年她才出國,那時她年齡大了,肌膚會自然松馳,生過孩子的痕跡也就會被遮蓋。

    而她的信裡,寫的明明白白,魏士明,是走私璉中的一環。

    曹桂,真是可憐又可恨,一開始,她是為了養妹妹們,才去港口賣的,但慢慢的,她把曹芳那乾妹妹全養成了一幫只會伸手要飯,混吃等死的蛀蟲。

    可似乎她也撇不下她們,雖然咒罵,恨,但依在在接濟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