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若君 作品

第24章 三倍槓桿

    因為即使在國內林珺沒有發現孩子的血型有問題, 但出了國,她肯定會發現的,因為移植心臟需要非常系統的檢查身體, 血型是最基本的, dna必須要查, 因為它牽涉到供體和受體之間的排異反應。

    所以秦秀傻, 以為只要把孩子弄感冒,就能把事情瞞過去,她的女兒就會得救。

    但沈四寶是東大的高材生, 他能沒有醫學常識?

    答案就是, 他不想妍妍活著,他要故意殺死她, 永埋真相。

    只有這樣, 林珺才會賣專利,受打擊, 因痛不欲生而退出慈心的管理層!

    他要的,是打擊, 並徹底毀滅了林珺。

    望著顧謹深遂的眸子,秦秀打了個寒顫,因為她想起來了,她要去抱孩子前, 沈四寶曾對她說:“林珺也不知道咋搞的,老是讓孩子右側睡, 弄的咱妍妍的腦袋是歪的, 遠沒有半夏的好看, 你記得給孩子倒個姿勢睡, 把她的頭睡圓過來。”

    所以沈四寶早知道她放妍妍右側臥, 會害死她。

    他派她去,就是去殺女兒的。

    望著自己的雙手,秦秀肝腸寸斷!

    這時現場已經有人猜出答案了:“該不會半夏才是林珺的女兒吧,秦秀未婚先孕不說,還把個病孩子扔給了林珺,自己養了人家的好孩子?”

    另有人說:“那是,她要抱個心臟抽抽的病孩子可逼不死吳小華,偷人林珺健康又乖巧的女兒,不就能逼死吳小華了?”

    這個論調頓時得到了大家的認可,人群鬧轟轟的,大家說個不停。

    但雖說真相昭然若揭,可沈四寶依舊不疾不徐。

    他點著了煙,吐個菸圈:“顧謹,我聽不懂你說的,但我知道,你一教授,就拿點死工資,還要供倆兒子留學,目前手頭很拮拘。慈心廠雖不大,但它市場份額高,一旦改革,打開東南亞市場,它的經濟效益能抵一個縣的生產總額,你是看我走馬上任,要當書記了,眼紅我,嫉妒我吧,要我說,你想拿慈心就來拿嘛,只要出得起錢,合法走政府的程序就行了呀。”

    這又是一個論調,難道真是顧謹嫉妒?

    還是沈四寶故意殺人?

    現場群眾也迷惑了,好奇啊,想知道。

    而秦秀,腦子雖昏昏噩噩,雖痛苦,聽了沈四寶的話,心卻瞬間清明:是啊,她丈夫馬上就要是書記了,還會拿下這個大廠,她將會是書記夫人!

    她的心在滴血,可她也舍不下書記夫人的位置。

    ……

    顧謹往前走,警戒線都攔不住的人頓時呼啦啦的全散開了。

    他握上馬書記的手,說:“我也聽說最近慈心在搞私有化,它歸四寶了?”

    馬書記笑的有些不自然,說:“慈心是座國有大廠,目前正值改革開放到如火如荼的階段,它的命運得由市國資委,計委,市委常委的領導班子來集體決定,至於最終會怎麼走,咱們也只能是等,看上級最終怎麼決策。”

    顧謹又說:“如果是在沈書記的任下改制,改制到他名下的機率應該很大吧。”

    明擺著的,馬書記運作了多少年,就是想改制到沈四寶名下。

    但他嘴裡卻說:“一切都得聽上級領導的安排。”

    顧謹再說:“慈心的創始人林慈是我岳父,正好最近為了調查妍妍的死因,我會搬到慈心來小住一段,關於改制的事,我作為創始人的親人,會隨時關注。”

    他要來慈心住著?

    馬書記頓感如芒在背,可也強撐著笑說:“顧教授願意來廠裡住,我們全廠職工榮幸之至,慈心改制的事,我也會隨時跟你溝通,交流。”

    顧謹掃了眼沈四寶,說:“妍妍之死秦秀已經承認了,但沈書記顯然認為自己足夠聰明,能逃得過法律的制裁,那我就勻出時間,就這件事好好跟他做個溝通,也請馬書記跟廠職工們多多關注這件事。”

    所以他還要住下來,繼續查沈四寶?

    這哪是住,簡直是紀委駐紮。

    馬書記心裡罵著晦氣,硬著頭皮說:“顧教授有什麼需要,我們隨時配合。”

    圍觀群眾還不清楚事實到底是什麼,案子斷到一半,正覺得難受著呢,一聽顧謹要住下來查,頓時好奇心又被吊起來了。

    胡潔更是一喜:“顧謹,你都回來住了,林珺也快回來了吧。”

    林東也說:“你家那老房子法典收拾的可乾淨了,生活用品方面,你想要啥,隨時喊我,我讓林旭幫你跑腿兒。”

    人群中還有人在說:“顧教授,我有個官司,一會來找您,您幫忙參謀一下。”

    當年顧謹住在慈心的時候,就是以熱心腸,願意幫助大家而聞名的。

    他願意住慈心,於大家來說,那叫喜笑顏開,奔走向告。

    而隨著他出門,有人說:“顧教授,您這兩年可委屈孩子了。”

    還有人說:“法典也是傻,這麼多年了,愣是一聲沒吭。”

    一家子人要出衛生院,可謂突出重圍,都是老相識,年青人們還好,老頭老太太們聽說法典是被錯怪的,擠擠攘攘的,都要摸一把孩子的腦袋,或者拍拍他的肩膀,說一句:“咱的法典這些年受委屈了。”

    整整四年,揹負著莫須有的罪名,直到此刻他才揚眉吐氣,洗涮了所有冤屈。

    而秦秀,此時簡直是隻過街老鼠,還是一隻連她自己都無法直視的過街老鼠,還有什麼,比害死親生女兒更可怕的事?

    坐在門診大廳的地上,心裡是在流血還是流淚,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但顧靈還是氣不過。

    法典的冤屈洗涮了,可半夏被錯抱的事呢?

    為什麼顧謹不提出來,不當場拆穿沈四寶,讓大家唾棄他。

    本來她想扯住沈四寶再吵一架的,可忽而一拍腦瓜子,想起一件事來。

    因為顧謹說過來後要小住幾天,她買了好多熟食。

    東海市靠海,海鮮居多,所以她帶的全是早晨剛剛買回來,煮熟剝了殼的鮮蝦、蛤蜊和魚類,都是鮮貨。剛才為了抱半夏,全丟在廠門口。

    給太陽曬一曬就要壞掉了。

    得,趕緊去提東西吧。

    而等她再回來,呵,就見沈四寶扶著秦秀,攔著顧謹父子,正在聊天。

    他說:“顧謹,昨天海東分局就給我打過電話,說就半夏血型不對一事要進行詳細的調查,具體情況是啥我也不知道,但半夏還在我家戶口上,你們父子帶著她,不合適吧?”

    秦秀雖恨沈四寶故意誘導她,害死了自己的女兒,但她畢竟想當書記夫人,所以她又強撐著活過來了,此刻被沈四寶扶著,也得強行營業,她說:“顧謹,不管別人咋說,但半夏是我閨女,我愛她,你就給我一晚上,讓我疼疼她,好嗎!”

    哪是疼一晚上,分明是賊心不死,還想弄銀元。

    顧靈要氣瘋了,張牙舞爪,恨不能撕了這對裝聾作啞,不要臉的爛人。

    但顧謹並不生氣,只說:“公安查明你們夫妻跟半夏沒有任何血緣關係,所以她極有可能是你們拐來的,婦聯批准,讓我暫時照顧她,我是按法律辦的事。”

    兩口子對視一眼,沈四寶安慰秦秀:“咱孩子咋來的咱自己清楚就行,咱沒偷過孩子,就不怕公安查,是吧。”

    秦秀打個寒顫,但也說:“對,我們不怕公安查。”

    顧靈終於還是搗了沈四寶一拳頭:“沈四寶,你個賊,明明你就是嫌妍妍有心臟病,不好養,扔給我哥的,現在還睜著眼睛說瞎話,忒不要臉了吧。”

    沈四寶一臉笑,耳朵就跟聾了似的:“靈靈,你這叫什麼話,我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