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南 作品

第66章 第 66 章

    酒吧經理過來,遞上兩份酒單:“項先生,您跟朋友喝什麼?”

    “開一瓶淡紅酒,”項明章擔心楚識琛空腹喝不舒服,“再加一道香茅蝦,一道蟹粉吉列斑球和血橙沙拉。”

    紅酒和餐點很快上來,稍微醒一醒,項明章倒了兩杯,說:“嚐嚐。”

    楚識琛捏著高腳杯端到唇邊,嗅了嗅,清淡的果酸香氣,呷一口用舌尖品嚐味道。

    項明章瞧著他,莫名想到靈團兒吃罐頭,笑著揭短:“你之前不是立志戒酒麼?”

    楚識琛說:“終歸是俗人,‘戒酒’不成,反要借酒。”

    飲了片刻,經理送來一瓶白蘭地,說:“項先生抱歉,我差點忘了,這瓶是老闆新收的,他說您過來的話,拿給您試試。”

    項明章道:“那你打開吧。”

    楚識琛記得上一次來,撞見項明章和一個男人坐在這裡,他猜測:“這裡的老闆就是你上次見的那個人?”

    項明章承認:“對,他叫許遼。”

    楚識琛不清楚他們算什麼關係,項明章吩咐許遼調查,二人比起朋友,似乎多了些服從,他問:“許先生今天不在?”

    項明章“嗯”一聲:“出門了。”

    楚識琛沒再問旁的,面前一杯淡紅酒,一杯白蘭地,他雨露均霑地全都喝光了。

    說來湊巧,他第一次痛飲是因為到訪復華銀行的舊址,這一次是因為重見覆華銀行的關閉公告。

    並且每次都是問項明章討酒喝。

    楚識琛飲得略兇,毫無章法僅憑興意,但他在芸芸座中依然沉穩,手不晃,聲不高,哪怕喝得急了,嘴角也不會流下半滴,只唇峰渲染一層薄紅。

    帶上醉意也乖覺,楚識琛呼吸放慢,明眸裡減了幾分靈光,靜靜放空,倒像在琢磨什麼正經事。

    項明章剝了蝦,說:“吃點東西。”

    楚識琛道:“怎能勞煩項先生做這種瑣事。”

    項明章擦了擦手:“那你給我剝一隻。”

    楚識琛婉拒道:“應當禮尚往來,可我介意手上沾了海腥味,再握筆撥珠,實在難以消受。”

    項明章一頓:“撥珠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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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楚識琛說:“白話語,就是打算盤。”

    項明章:“……”

    可以確定,楚識琛醉了。

    項明章發現楚識琛喝醉後講話文縐縐的,之前還提及什麼北平和法蘭西,用詞簡直不像一個現代人。

    剝好的蝦仍放在碗中,項明章問:“一會兒涼了,到底吃不吃?”

    楚識琛用箸尖輕戳,蝦肉飽滿緊實,剝得乾淨完整,他夾起來,罕見地探究細枝末節:“項先生,你都給誰剝過?”

    項明章反問:“你覺得誰能勞煩我做這種瑣事?”

    楚識琛說:“白伯母。”

    項明章道:“她不吃肉。”

    楚識琛又說:“項董。”

    項明章又道:“高蛋白難消化,他不記能吃。”

    楚識琛挑破:“所以我是第一個?”

    “你不喜歡的話,就是唯一一個,不會有下一次。”項明章說,“你喜歡的話——”

    他沒說完,楚識琛低下頭,把半掌大的蝦囫圇吃進嘴裡,他柔薄的腮鼓起一點,含混地說:“……喜歡。”

    大庭廣眾,項明章不能起身繞過桌子做些什麼,只能捏緊了酒杯,仰頭將白蘭地喝個乾淨。

    消磨到黃昏,項明章叫了司機來開車,先送楚識琛回家。

    十字路口轉彎,楚識琛傾斜身體撞到項明章的胳膊,項明章故意低低地“啊”了一聲,藉著醉意玩笑:“撞疼了,幫我揉揉。”

    “幼稚。”楚識琛托起項明章的小臂,更幼稚地聞了聞剝過蝦的手指,只聞見洗手液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