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 46 章

    姜遜志走過來,  見黃瑩瑩臉頰上掛著淚水,他不解:“這是怎麼了?”

    “阿姨,聽媽媽講故事,  嗚嗚嗚!”淼淼跟姜遜志告狀,“大人哭鼻子,羞羞!”

    黃瑩瑩吸著鼻子:“我感情充沛不可以啊?”

    “沒發現,  你精力充沛倒是真的,什麼時候這麼多愁善感了?傳說都是假的。”姜遜志招手讓馬可跟上一起去師兄家裡。

    “哪兒假了?”

    “哪兒真了?就是一個傳說,讓你哭得稀里嘩啦的,誇張了吧?”姜遜志伸手要擦她的眼淚。

    黃瑩瑩避過,姜遜志這個小夥子越來越不討喜,成天就跟她死槓,這是個槓精投胎的吧?

    師姐陳寧無奈地看著姜遜志:“阿志,你這是活該注孤生,  哄女孩子都不會。”

    他們往趙紅星家走,  一大隊人從田間歸來,  淼淼噠噠噠跑得飛快:“爸爸!”

    趙紅星把手裡的農具交給邊上的人,蹲下去張開雙臂,  等小鳥一樣的女兒投入懷裡。趙紅星抱起女兒過來,  陳寧伸手拿掉了他頭上的一根草:“插了草標打算賣了自己?”

    趙紅星貼近老婆:“那也只能賣給你。別人誰要我?”

    “我也不想要。”

    趙紅星把女兒放下來,  夫妻倆牽著孩子的手一起往家裡走。

    他們幾個的行李被放在客廳,陳寧帶著幾個人上副樓,  他們家兩邊都有樓梯主人和客人可以分開各不打擾。

    “我和紅星剛剛回來的時候,  咱們學校的教授和研究員給了我們很多支持,  他們時常過來指導,  咱們這裡離開寧山縣城又遠,  要是鎮上那些旅館根本沒辦法住。所以我們就索性在家裡多做了幾間客房,  我跟紅星說,咱們這裡風景這麼美,要不以後做農家樂。”

    中式的粉白院牆配上熱烈綻放的三角梅,嗯!這是農家樂審美。

    黃瑩瑩的房間有兩大面的落地窗,裡面原木色的傢俱,乾淨整潔。

    黃瑩瑩進衛生間洗漱了一下,剛才哭了,還挺那啥的。上輩子一模一樣兩棵樹,她倒是沒有聽說過這樣的傳說。不過那時候但凡跟封建迷信有關的一切都不許提,村民連燒紙都是偷偷燒的。興許那裡也有吧?

    黃瑩瑩下樓去,餐廳裡已經擺了一桌菜,中間一個鍋子,咕咚咕咚燉著奶白色的魚湯。

    馬可下樓,陳寧對黃瑩瑩說:“你問問他,要不要用刀叉?”

    “不用,現在法國也有很多中餐館。”馬可回答。

    “也是,中餐館現在別說法國了,就是非洲要吃中餐都容易。”陳寧看著趙紅星,“咱們班那個胖子?不是去非洲盧旺達開農場了嗎?現在視頻裡發出來可逍遙了。”

    “對,甜瓜在那裡長得真好。”趙紅星笑著說,“比咱們這裡還長個兒,據說不用補光甜度都很高。”

    黃瑩瑩兩邊翻譯,馬可說:“盧旺達,我去過。現在那裡發展很不錯,城市街道乾淨得不像在非洲。”

    黃瑩瑩記得上輩子不是盧旺達很不太平嗎?她問:“盧旺達不是很亂很亂嗎?兩個族互相殺來殺去?”

    趙紅星給馬可倒酒,跟黃瑩瑩說:“小黃,你說的那些都是老黃曆了,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盧旺達現在是非洲經濟增速最快的國家之一,或者應該把之一去掉,咱們國內很多人去非洲做生意會首選在盧旺達。”

    “還有埃塞俄比亞。曉靜給我發了他們那裡的咖啡。就是我們援非的一個同學,她現在在跟當地的農業研究機構合作研究咖啡。”

    姜遜志站起來給黃瑩瑩和馬可各盛了一碗魚湯,馬可倒是一個很好養活的孩子,這裡的吃食麻辣鮮香,他也吃得津津有味:“我去墨西哥和巴西的時候吃的菜也很辣的,墨西哥的本土文化非常有特點,他們的……”

    馬可聊著又聊回了那天看到黃瑩瑩的那套裙子的驚豔,趙紅星:“其實就我們這個地方的土布真的非常有特點,據說是樹婆婆傳下來的手藝,融合了江南布的細膩和本地絢爛色彩。我家裡還有一大箱子壓箱底兒的土布,是我媽留給我娶媳婦兒做聘禮的。等下吃過飯,我去拿出來給你們看看。”

    “還真有樹婆婆?”黃瑩瑩問。

    “樹婆婆是傳說,但是魏家夫婦確有其人,在寧山縣誌裡有記載。魏長英雖然年不過二十五,卻為咱們這裡留下了好多遺產,你知道咱們灌溉的渠道溝,他設計的……”趙紅星說著六七百年前的古人。從灌溉之精妙,到多錠紡紗機的改良,“所以,把孩子的指甲埋在樹婆婆的樹根底下,與其說是迷信,不如說那是對魏夫人的紀念。”

    馬可問:“這位魏夫人真的等了她的丈夫一輩子嗎?”

    “不一定吧?也可能是守節,華國古代是有風俗的。”趙紅星說。

    “還是讓我們相信魏夫人一直在等她的心上人,最後她等到了,他們化作了兩棵樹,相伴了幾百年,甚至會相伴幾千年。”姜遜志笑著說,他端起飲料杯,“一起幹一杯。為了咱們這些喜愛寧山喜愛趙家溝的人。”

    馬可也站起來:“乾杯。”

    吃過飯,趙紅星上樓去拿了布匹下來:“我們這裡的織錦材料不拘泥於絲還是棉還是麻毛。”

    這一塊布料上纏枝蓮紋明顯的漢族風格,而吉祥符號則是本地少數民族常用的花紋。在歷史的長河中早已文化融合。

    馬可驚喜地看著布料:“太美了,真的太美了,帶著東方的神韻,讓我穿梭回了十七世紀,那個嚮往神秘東方的時代。”

    趙紅星對馬可說:“你要是喜歡,這一匹布就送你了。”

    “真的嗎?你願意把這樣富有價值的藝術品送給我?”馬可問。

    “留在我手裡,就是一直壓在箱子裡了。還是給能為它帶來價值的人吧!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