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殯葬從業者

    直播間裡,彈幕從屏幕上劃過。

    [致命扮演上線半年了,為什麼還有1級的人,這......]

    [30級副本,殯葬從業者,1級菜雞,要素過多。]

    [長得這麼漂亮,是米蟲吧。]

    米蟲指的是,只知道依靠他人,不知自食其力的禍害。

    app上線後,每天凌晨都會扣除相應的生存券。

    想要活到第二天,必須保證足夠餘額。

    生存券累積到一定數量後,他們可以一次性繳納,徹底脫離app的控制。

    再加上所有的食物都消失了,可以食用的作物也變成了毒樹毒草,人們的食物也需要用生存券兌換。

    所以即使不強制要求進入副本,但為了生存券,人們也必須冒險。

    副本死亡率極高,總有一些人因為各種理由,寧可出賣色相換取生存券,也不願進入副本。

    一旦副本中出現米蟲,就意味著拖累和攪屎棍。

    [煩死了,副本里有米蟲,直播的參考價值都變低了。]

    [她怎麼沒開鏡頭?]

    [沒開最好,老子浪費寶貴的生存券,是來看莫傑的。]

    [可惡,剛才在門外的究竟是誰,為什麼也不開鏡頭。]

    [別想了,排行前200的人能隨便開鏡頭給你看?乖乖等他入鏡吧。]

    通過觀看別人扮演,總結出規則,可以在自己扮演該職業時,提高生存幾率。

    莫傑由於穩妥的操作,再加上他在總排行榜1681位的緣故,得到了許多忠實觀眾。

    這個副本剛開始,直播間就已經擁有了兩千多的觀眾。

    聽說有排行前200的大神在副本中,直播間的人數瞬間又暴漲了三千多人。

    直播間是以副本的形式開啟,玩家只需要開啟自己的鏡頭,就可以瓜分流量收益。

    誰的鏡頭觀眾越多,他的收益越高。

    一場直播結束後,流量收益加打賞就是一筆數量可觀的生存券。

    系統09和主神斷鏈後,沒有開啟的鏡頭功能。所以白秋葉根本不知道還有這個獲取生存券的途徑。

    但莫傑等人已經發覺收益比剛才高了不少。

    經驗豐富的他們立馬明白,直播間的觀眾人數在剛才攀升了。

    莫傑:“他們是衝著那個大神來的。”

    其餘人點點頭。

    “肯定的。”髮帶男轉頭對白秋葉冷哼一聲,“難不成——呵。”反正不可能為了這個菜雞來。

    白秋葉聞言,驚出一身冷汗。

    “他們”又是誰。

    這個髮帶男為什麼要刻意看她一眼。

    是不是準備害她了。

    腦海中湧現的想法讓白秋葉惶恐不安,看上去有些可憐巴巴,彷彿可以隨意搓揉。

    白衣服女人見狀主動問她:“我叫付瑤,你叫什麼呀?”

    白秋葉:“我叫白葉。”

    “你不如叫白嫖。”髮帶男譏諷了一句,“煩死了,老子最討厭隊伍裡有菜雞和聖母了。”

    “你說誰聖母?”付瑤說,“傑哥都沒說什麼,你難道想越俎代庖嗎。”

    莫傑謙虛擺手:“呵呵,都是從新人過來的,包容一點。還有,大家都是平等的,越俎代庖什麼的,以後不要再說了。”

    付瑤連連稱是。

    白秋葉彷彿置身於事外,冷眼旁觀他們的互動。

    髮帶男行事衝動。

    付瑤城府極深。

    莫傑圓滑,滴水不漏。

    藍衣服的女人,看不出性格。

    還有一個一直沒開口的年輕男生。

    這時,屋外傳來的腳步聲打斷了爭執,一個端著簸箕的女人進了屋。

    她穿著一身白色的喪服,手上的簸箕裡裝有撒了白霜的柿餅。

    柿餅顏色鮮豔,但看上去莫名其妙的虛假。

    “是僱主?”

    幾人正壓低聲音討論,白秋葉下意識抬手從她手上接過了簸箕。

    莫傑等人皆是一愣。

    她在幹什麼。

    為什麼要去接這種不清不楚的東西。

    有些東西碰了會死啊!

    果然是菜雞行為。

    白秋葉抱著簸箕,在心中把自己罵了一頓。

    十三年,近五千次循環,習慣成自然啊。

    剛才想事情,一個小心沒注意,竟然暴露了這個習慣。

    杜寡婦的目光在白秋葉身上停留了兩秒,閃過一絲不解。

    “謝謝。”

    眾人瞳孔地震。

    僱主是副本中最重要的npc,玩家的生命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僱主。

    只要僱主能多透露一些職業規則,他們的生存率就會大大提高。

    在半年前,所有人都還是新手時期。有不少人想要討好僱主,但都弄巧成拙,之後的遭遇極其慘烈極其恐怖。

    所以人們得出一條結論——僱主的好感無法提升。

    但剛才,他們第一次聽到有僱主對玩家說謝謝。

    ‘她竟然無意中做到了其他人做不到的事情。’莫傑心中暗道,‘也只有這種沒有經驗的人,才會誤打誤撞。’

    “這是給你們準備的點心。”杜寡婦說,“今晚就要辛苦你們了。”

    除了白秋葉以外,其他人看著紅彤彤的柿餅不敢碰。

    “不用了.....”莫傑問,“我們的工作是什麼?”

    “我的丈夫杜有福,剛剛死了。”杜寡婦說,“他就在樓上。”

    她臉上淡漠的神情令眾人不寒而慄。

    “跟我一起上樓吧。”杜寡婦轉過身朝樓上走去。

    二樓狹窄的走廊連接著兩間臥室和一間書房。

    杜寡婦推開其中一扇貼著紅色囍字的門,只見牆上掛著一幅巨大的結婚照。

    但這副照片不是藝術照,也不是紅底的結婚登記照。

    拍攝點似乎是一個院子,兩個新人坐在板凳上,後面是一間敞開著的平房,黑色瓦巖格外壓抑。

    女方戴著紅色的蓋頭,身著一身紅褂,遮的嚴嚴實實。唯一露出來的手指,蒼白而纖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