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鴿牌巧克力 作品

第589章 天方夜譚狂想曲(上)

    是的,在那被流放者的黑暗廢土上,它可以算是形體最自由的生命。為了獵食或求生,有時則是單純的無聊,它會把自己平鋪成綿延數里一層薄薄菌毯。那不能持續過久,因為神經思維結構的記憶和存儲都是有條件的。仰仗它獨特的線粒體構造,它既能靠異養生存,也能靠光合給養。

    它那位好名聲的同夥因此而時常把他稱作植物,似乎覺得這有益於拉進他們的距離,那可一點也不幽默。妥巴已經下了結論,如果姬尋和荊璜確是一家人,那麼這整個家族的幽默感肯定都無可救藥。

    “喂,”當它忙著觀看雪峰塌陷時有人說,“給我讓座。”

    妥巴又回頭瞧了一眼——它是可以直接在後腦勺多生一隻眼睛的,但那會被罩衣遮住,而且多個眼睛彙總成的最終圖像令人很不舒服。它的舊神經系統不適應非連續廣域視覺。如無必要,它總是喜歡最傳統的做法。

    正如它所想的,要求它讓座的還是那隻矮個兒獨眼貓。這明顯比同類小一圈的傢伙戴著黑色眼罩,爪上戴著金屬套刃,穿在身上的侍應生服特別寬鬆。它的臉盤又小又尖,使那雙黃眼睛格外突出。又是一個明顯的幼兒特徵。因此儘管它目光無禮,看起來仍顯得可愛。

    “走開。”妥巴說。三張桌子外的兩座雪峰都在迅速塌陷。

    幼貓沒有走開,但也沒有繼續糾纏它,而是用尖銳的爪套戳著坐在旁邊的人。那是個渾身柔軟發白的客人,像團半透明的柔軟膠球,還有十多隻關節眾多的手。當這客人被幼貓戳中時不曾生氣,而是好奇地轉頭打量。

    “喂,死魚。”幼貓說,“讓我上去。否則我就把你的臭腳全部切下來,再塞進你那又蠢又小的屁眼裡去!”

    膠球身體的客人驚歎起來,用自己的十幾隻手撫摸幼貓茸茸的臉頰,撓它的下巴與腦門。

    “讓我上去看!”幼貓眯著眼睛命令道,“別磨磨蹭蹭的!”

    客人用手把它環抱起來,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身軀頂部,使得幼貓比周圍賓客們都高了一些。這點無疑使幼貓自己非常滿意。它岔開雙腳,像個地主癱坐在柔軟的膠床上,一邊觀賞即將開始的求婚者決鬥,一邊享受下人餵給它的**和混合薄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