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鴿牌巧克力 作品

445 必殺法式浪漫魔術 上

    風聲在尖叫。

    那並非擬人化的某種想象,羅彬瀚真實地聽見了風的尖叫。那持續撕扯空氣的振動叫他難以思考。他聽得出那聲音裡的恐怖,他甚至還能模糊認出屬於邦邦的尖利音色。儘管如今他已知曉邦邦並非他所認知的樣子,那淒厲的聲音還是叫他感到不忍。他簡直疑心那又是邦邦對他的腦袋做了什麼手腳。

    “我認為沒有。”加菲說,“你只是……不合時宜的天真……或者怪誕。我尚未找到一個尺度恰當的形容詞。”

    你不裝死啦?羅彬瀚在心裡冷冷地說。

    “我只是認為剛才沒有我評價的餘地。”加菲答道,“我對永光族的瞭解並不全面,那不足以使我判斷局勢的發展,不過就目前的趨勢而言,是的,我想你的朋友會獲勝。”

    羅彬瀚對於它的馬後炮嗤之以鼻。他以為事到如今任何誰也看得出來宇普西隆大佔上風:那些如翼如劍的光幅已完全控制了灰風。它們以巨人手中的黑色圓環為中心輻射出去,同時仍在不斷地旋轉,猶如一副奇異抽象的太陽油畫。在那輪輻狀的光芒中間,曾經無邊無際的灰色風暴已經粘稠得像濃煙一般,源源不斷地灌注到圓環中央的紅光裡。那硃紅變得益發鮮豔,如同血祭般觸目驚心。

    風聲持續了多久,羅彬瀚已很難判斷。他對時間的直覺早在無窮無盡的災難中磨盡了,而那尖叫的風更是摧殘他纖細脆弱的神經。他只能時不時瞄一眼頭頂的巨人,從那壯觀宏偉的身姿裡汲取少許心理上的支持。有時他也會瞄瞄阿薩巴姆,從這個矮星客過去嘲笑自己的事實裡感受仇恨的動力。那簡直不可理喻:她早就知道邦邦是個怪物——至少,知道邦邦不止是邦邦——但卻始終沒有向他透露分毫,哪怕是在邦邦“死亡”以後。她寧可像個死屍似地躺在那兒,拿他對朋友遇難的傷心當戲看,也不肯對他說一句真話。這就是號稱要帶來永恆春天的人的做派,這就是被同事掛到天上去的魔杖女武神。

    “我認為你稍微有點激進。”加菲用謹慎的口吻評價道,“這件事沒有那麼濃重的情緒成分……我認為,以我們當時所面臨的危險處境,告知你真相將會造成你的擾亂。她無法預測你會用什麼態度來看待這件事,那也許會招來額外的風險。”

    什麼風險?羅彬瀚質問道。她難道覺得我會愛上一陣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