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鴿牌巧克力 作品

425 素交至死而來 中

    風乾燥地颳著羅彬瀚的臉。儘管有加菲的阻隔,羅彬瀚還是感到渾身難受。他覺得自己已經禿了,或膀胱爆炸,或者被魔法水蛭爬滿了全身。這三種後果,依次從最嚴重到最輕微,必有一種已發生在他身上,反正不會叫他完好無損。

    如風箏般小小的陰影在沙面上掠過,就像海鷗把輪廓映在碧波萬頃的水洋表面。他們這樣飛行了很長時間,也許有十天十夜。但這兒沒有晝夜變化,時間度量似乎也失去意義。他們只是緩慢地跟著那些士兵行動。

    現在羅彬瀚對它們有了全新的看法。這些套著盔甲的並非活物,因為它們比阿薩巴姆更加機械。它們的步子精確協調得可怕,遠勝任何訓練有素的軍隊。它們對目的地的執著也叫人難以理解,途中不曾有過一次休息。

    羅彬瀚有足夠漫長的時間觀察它們,用七色書千里鏡查看它們身上的甲冑與武器。他注意到它們穿戴的是一種非常精細的魚鱗甲,更準確地說,某種葉子甲。細葉裝的金屬片被巧妙地串聯起來,覆蓋住士兵們全部的身體,甚至連頭盔和護脛也同樣如此。它們走動時在關節處掀起明顯的褶皺,鬆垮脫落的甲片也掛在衣邊搖曳,那更像是它們長了一層古怪的皮鱗。

    羅彬瀚很匱乏對盔甲的知識,但他覺得那不像他所知的任何一種古代鎧甲。他還想看看這些士兵如何進食或排洩,不過沒有任何跡象顯示它們會幹這類的事。他還試圖和那個疑似宇普西隆的聲音說話,可對方並不時時應答。那是以一種週期性進行的對話,每隔一段時間,在羅彬瀚的感受中約有半天(不是那麼精確),宇普西隆的聲音便出現在他腦海中。

    “呀!來了來了!現在還好嗎周雨先生?”

    每當這種時刻到來,對方便如此興高采烈地同他打招呼。語氣是晴朗而健康的,不含憂鬱、惶恐、尿急或其他任何苦大仇深的陰霾。他會熱情地詢問羅彬瀚的身體狀況如何,鼓勵他和夥伴們不畏艱險,砥礪前行,同時也建議他保持一種更良性的人際關係,不要惹怒一個能隨時把他從天上扔下去的女孩。為此宇普西隆還在他的腦袋裡傾情獻唱了一首白蘋星的古老民歌,主題是說某個漁夫如何得到了海洋女神的愛,繼而又俘獲了風暴女神的芳心,最終則以屍體沉入海底告終。可惜的是這歌實在太長了,唱到一半時,他與宇普西隆那神秘難測的心靈連線便突兀地中斷,令羅彬瀚難以得知漁夫是怎麼露的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