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鴿牌巧克力 作品

374 宛若羅網在空 中

    羅彬瀚對於那片綠潭最後的結局有那麼一點興趣。他試過去問荊璜是否殺了那東西,得到的只是白眼。這回答不痛不癢,因此他很快便將綠潭語錄與它的結局拋在了腦後。一個千變萬化的異形生命,它出現在世界上的任何角落都順理成章。

    “鵜鶘也一樣。”∈在他聲明這件事時插嘴說,“鵜鶘是自由的,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鵜鶘不一樣。”羅彬瀚斬釘截鐵地說。

    “你對鵜鶘有偏見。”∈指控道,“如果是一隻貓你就不會這麼鬼叫鬼叫的,對吧?你就是不喜歡鵜鶘!”

    羅彬瀚不理會他的批評,而是催促他快點投放影像。當∈把邦邦所說的那一幕展現在艦橋室時,羅彬瀚發現這其中確然沒有任何虛構成分。在一片裸岩環繞的山峰頂部臥著一隻巨大的鳥。它渾身被覆淡金色的羽毛,墨黑的尾部如垂簾般自山峰邊緣滑落。頸部纖長,眼周與頭頂環繞著桃紅色的絨羽。天光從雲間灑落,使它籠罩在一層朦朧璀璨的光暈中。

    這生物是如此的優雅而又嫻靜,宛如某種古老而不為人知的神話生物。唯一破壞這美好象的是它擁有一張過分龐大、接近身體q一半長度的巨大鳥喙。它被擱放在一塊凸起的岩石上,和那生物的整體相比顯得格格不入,活像一位纖細的舞蹈演員扛著一臺坦克炮,令羅彬瀚感覺到深不可測。

    他繞著虛擬影像轉了一圈,還近距離觀看了那鳥喙的細節,尤其是位於喙部下方的伸縮皮囊。那對他而言實在是標誌性的特徵。一隻鵜鶘。儘管它不該在這兒,但那就是一隻鵜鶘。

    “它是不是龍變的?”羅彬瀚疑神疑鬼地問。

    “那聽起來很沒道理。”∈回答道,“你看,它就趴在那兒一動不動。啥也不幹,啥也不吃,就是趴窩休息。”

    “那他媽不就是龍嗎?”

    “對。所以龍幹嘛要變成一種和以前的生活完全沒兩樣的東西?如果你能自由變形你會怎麼幹?變成一個下巴上多顆痣的你自己?”

    這個理由說服了羅彬瀚。他終於同意那隻鳥大約或許確實不是龍。但那非但沒有解決問題,反而讓事情變得更加撲朔迷離。羅彬瀚不得不跑去角落,把荊璜睡覺的長椅拖了過來,然後揪著他的頭髮提醒他看鵜鶘。

    半小時前才回到艦橋室的荊璜睜開眼睛,看了一眼那美麗又迷惑的生物,然後對羅彬瀚說:“你又幹嘛?”

    ”看,鵜鶘。”羅彬瀚說。

    “你他媽有病啊?”

    “你剛才不是出去了嗎?這麼大玩意兒沒看見?”

    “看見了啊。”

    “那它是幹啥的?有危險沒?”

    “不是會殺人的東西,別的不知道。”荊璜不耐煩地說,“那東西身上的氣息很純正,應該沒有殺過生,也不需要像凡類那樣進食。你讓它自己待著別管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