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鴿牌巧克力 作品

215 往事吹揚鏡底之塵 中

    “我們應該上她。”新來的獄卒說。

    他的提議令老獄卒們鬨然大笑。其中一個好像往地上吐了口痰,嘶嘶地嘲笑著說:“那你就去啊。用不著害羞,沒人會偷看你的小棍兒。”

    剛上任的新人被他們的反應激怒了,立意要實施自己剛才的念頭。他的腳步聲噔噔快響,迅速朝牢門逼近。他走到通道中間,另一個更輕捷的腳步趕上他。

    “嘿,新來的,消消火。”一個細柔點的聲音笑著說,“我建議你別這麼幹。有什麼必要啊?外頭的村子裡多得是小馬駒,你想騎哪一匹,她們的父母要歡天喜地。”

    “村子裡可沒有長角的。”

    “那有什麼要緊?你瞧瞧你的粗手,碰什麼都能光滑得像聖油。帶進房間關上燈,就是個男的你也摸不出來。”

    他油滑的謔語又激起獄卒們的鬨笑,聲音迴盪在吊頂上懸掛的黑鐵鎖鏈間。一滴凝結在鐵鏽上的露水墜了下來,正落在牢門前。

    水珠表面映出細如螞蟻的倒影,通道上的兩名獄卒在水珠中晃動交談。

    他們很快從普通的談話變成了暗藏火藥味的爭執。新人大約是剛從下面的牢房裡調來,自以為得到提拔,因此急於立立威風。這樣的事老獄卒們也常幹,可他們很清楚該找什麼樣的下手。

    “我是出於好意才這麼教你,新人。”那細柔的聲音說,“上一批人都被帶走了,但這些房間很快會被重新填滿,法師、奴隸、祭品……到時候你愛找誰都成。只要你別去碰這個長角的女人,你就能活到那一天。”

    新人因為憤怒而喘著粗氣。他映在水珠上的身體是變形的,只能粗略分辨出他赤銅色的皮膚。加上他那暴虐狂躁的性格,足以推斷他大約有瑣祆深淵的血統。

    如果他面前的是外頭的村民,那副暴怒公牛的模樣確實挺嚇人,可老獄卒們根本不在乎。他們還是在笑,細柔嗓子的半羊人薩緹輕輕踢著地面。他的腳步聽上去和所有人都不同,是羊蹄敲打金屬的聲音。在公主山外的民間傳說中,這種聲音會令聞聽者靈魂受制,任憑羊角惡魔擺佈。

    事實上薩緹並不會這類魅惑性質的法術。他有種類似山羊的習性,喜歡往陡峭的山壁跑,但他並不總是一個人去。通常他會去下層的牢裡挑選兩三個不那麼重要的囚徒,把他們一起拖到最險峻難逃的山崖頂上。據說他命令他們在那裡自殘、決鬥、互**淫,最後則把他們全部推下懸崖。墜落者撕裂靈魂的哀嚎會隨猛烈的風嘯響徹澗壑,再透過牢頂的小窗鑽進來,令所有囚徒肝膽俱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