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鴿牌巧克力 作品

031 春盡之月映於湖中 上

    快到中午的時候荊璜來了。他踏著紅雲降落在探險隊面前,幾名村人恰好也在場。然而面對這種空中飛人,這些衣著宛如中世紀農夫的人們卻表現得相當平靜。

    “板都,”他們脫下帽子或頭巾,對荊璜彎腰行禮,“魯西瓦板都。”

    荊璜對此表現得異樣的客氣,他頷首回禮說:“魯西瓦蘭卡都。”

    看到這一幕的羅彬瀚用力摸了摸自己的臉。他從早上起床開始就覺得精神恍惚,老懷疑自己猶在夢中。

    村人們四散走開了,荊璜轉頭看向探險隊。

    “一個個都是,瞪你媽呢,”他說,“一天到玩屁事不幹,就知道到處扒屎。走了,我把門開好了,趕緊給老子哪兒來的滾哪兒去。”

    “門?”凱奧雷驚詫地說。

    “你他媽是從小住的地洞怎麼著?沒見過門啊?”

    “不,不,”凱奧雷困惑地抓著頭,“你說的門……那是指隧穿點嗎?你到底是怎麼弄的?就一夜的時間?你從哪兒找來的能源和材料呢?”

    “閉嘴,少給老子逼逼。”荊璜說。

    他的腳下生起紅雲,這一次比以往濃重得多。豔麗的煙雲把探險隊的成員們也籠罩在內,帶著他們一起飛向空中。

    所有人都嚇得大聲驚叫,凱奧雷和歐齊斯聽上去更像在喜極而呼。

    “你可以帶著人飛!”凱奧雷狂喜地說,“天啊,我的人生太圓滿了,為什麼你先前不這麼做?”

    “你再說一句老子就送你去西天圓滿。”

    凱奧雷高興地在雲上走了兩步,然後一頭栽倒了。那雲的乘坐體驗跟看上去很不一樣,除了荊璜外沒人站得穩當。

    羅彬瀚也覺得很新奇,但同時還很難受。乘雲的感覺和坐車截然不同,他感覺不到身下有任何支撐物,而是單純被雲霧中的一股力量提在空中。那有點類似失重或者浮在水中,他的五臟六腑都就因此翻騰發癢。而如果試圖在上面走路就更麻煩了,雲煙毫無實體,陷得越深則浮力越大,活像踩在一個巨大的軟海綿墊上,根本無法保持平衡。

    他在呼嘯而過的風中迅速產生了想嘔吐的衝動,但還是很堅強地匍匐前進,靠到荊璜旁邊。他抓過荊璜的兩隻手掌看了看。

    “幹嘛?”荊璜說。

    那兩隻手掌都完好無損,紋絲未破。

    “美夢破滅。”羅彬瀚沉重地說,然後爬去雲邊嘔吐。

    荊璜輕踹了他一腳:“別高空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