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鴿牌巧克力 作品

98 願(中)

    再次醒來時,他已經躺在了醫院的病床上。入目皆白的房間,看起來有種莫名的熟悉感,甚至可以說是到了親切的程度,令周雨自己都有點吃驚——正常而言,病房怎麼都不該是讓人舒服的地方。

    對於病房的疑惑沒有持續太久,很快,旁邊看書的人就察覺了他的甦醒。

    “睡夠了嗎?”

    陳偉放下書,態度自然地問道:“腿感覺怎麼樣?”

    被他一問,周雨稍微坐起身,看向自己的雙腿。他的雙膝和右腳踝上都纏著繃帶,所幸沒有打石膏。他試著動了兩下,疼痛感依舊非常強烈。

    “醫生怎麼說的?”

    “不記得了嗎?我兩個小時前才跟你說過一遍吧。”

    “……忘了。”

    “你的頭應該沒受傷吧?剛才睡著以前也是一副完全不明白狀況的樣子,問什麼都說不記得,還把今天記成上週了。”

    自然是不會記得,因為那是周妤。有紅葉的幫助,近來控制著身體行動的都是周雨,周妤的記憶恐怕還停留在數日前。實在不想在眼下思考如何善後,周雨一聲不吭地躺回床上。

    “總之,雙腿都有骨裂。最嚴重的是右腳踝,雖然醫生說打石膏不是必須的,但也要一個月左右才能康復,在此之前要儘量避免走路——喏,這是拄拐,最近一個月你就靠它活動吧。”

    周雨無言地看著放在牆邊的木拐,最後只能問道:“你找到我的時候,有看見別的什麼人嗎?”

    “沒有。我只看見你一個人倒在那裡。好不容易跟庫管借來的長繩,結果也完全沒用上……說到這裡,我就不得不問兩句話了。周同學,你是怎麼掉進那個洞裡的?然後又是怎麼出來的?”

    “這些跟你沒關係。”

    “別這麼不客氣嘛。就看在我凌晨五點冒著暴雨跑到那裡,然後還要載著你來醫院的份上,好歹讓我明白自己勞動的價值所在吧。”

    他既然把話這樣說,就連周雨也無法再拒絕了。考慮一會兒後,他說:“我去洞下找一樣東西。”

    “你找的是這個吧?”

    陳偉拿出床頭櫃上的竹笛。此刻笛身已經被洗淨,露出稍帶翠青色的質地。

    “這麼說可能有點失禮,不過你看起來可不像是會吹笛子的樣子。而且這支笛子也不是什麼珍品吧?”

    “這是別人的東西。”

    此刻兩人所在的是雙人病房,鄰床上還躺著一個熟睡的青年人,因此周雨不願想說。他想了一會兒,問道:“陳同學,你聽說過額頭長珠子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