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鴿牌巧克力 作品

72 宴之歌(上)

    “是嗎?”

    紅葉用毫無波瀾的聲音回應道。

    “是嗎?唉,我的小主人,你可想象不到培養一名這樣的琴手有多難。當然啦,我猜你父親也不樂意在你面前彈琴,他上年紀以後可討厭這首歌了。據說——不過也只是據說——曾經有個倒黴蛋在他面前唱這歌,他就下令砍掉那人的腦袋。人們都說他也是為了這事兒才幹掉了理莎法。”

    “你真的相信這種流言嗎?”

    “你問我?我可不曉得。但我喜歡這個說法。自我知道這個謠言以後,每次集會,我都要找人在他面前唱這首歌。我實在是好奇,到底哪一天他才會受不了地把我幹掉,又或許把安德干掉。這種幻想支撐了我許多年,可是你看,最後我還是待在這兒。你父親是個守信的魔鬼,這點上我尊敬他。”

    紅葉靜靜看著彈琴的女人。明顯對宴會中的話題毫無興趣,但女人只是怡然自得地輕擺身體,像在心裡哼唱著某個節奏。從進入宴廳開始,她沒有說過一句能讓人理解的言語。只有當奧斯爾說話時,她才表現出少許傾聽之態。

    “……這也是你養的寵物吧?”

    “奧斯爾聳肩說:“這得取決於您怎麼理解……嚴格地說,對於她的軀體和精神,我從未施加過任何外力。她是一隻天生的野獸,我自認為是名發現者,僅此而已。”

    “那麼,她體內的第四魂是誰放進去的?”

    奧斯爾只是笑著,他沉默,眨眼。

    “是‘凍結’吧?他把狼的魂魄抽出來了。”

    “嗨,您總這麼敏銳。”奧斯爾說,“不過現在暫且不忙,咱們稍後再討論掃興的事兒。您得聽聽另外兩首歌,這都是我自己編寫的。”

    他拍了拍手,女人在琴上劃出幾串華麗的和絃。和上次的坐歌不同,她抱著琴,輕快地旋轉起來。那綴滿晶滴的裙襬如綻開的花般飛舞著。她在活潑的舞蹈間隙裡唱歌。這一次仍是周雨無法聽懂的語言,卻沒有剛才那種奇怪的感覺。從那鬆散簡單的旋律判斷,這似乎只是一首普通的異國民謠。

    女人演奏精妙,歌喉悅聽。她在不斷的旋轉中唱完了這首歡快的曲子。

    奧斯爾依舊率先鼓掌,這一次他反而不再發笑了。不止是他,連紅葉也沉默地拍著手,無視了周雨看向她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