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長槍依在 作品

四百二十九、剿匪記

    這些人彷彿毫無感情,他們不因殺戮而暴戾,不因勝利而驕狂,整齊列隊,不斷推進,每次手中鐵棍冒起青煙,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就有一片人倒下,中間甚至隔著上百步。

    響聲在山谷中迴盪差不多半個時辰,四周除去血腥,還有一種難聞的刺鼻味道。

    那平南王的奇怪軍隊很快控制陡峭山崖上長長山道,通過到達山谷一側,然後整齊列隊,搶戰山道這頭,源源不斷有人補充上來,不一會兒完全佔據村口。

    其實說不上搶,因為根本每人反抗,幾乎所有人都只知道逃命。

    混亂中黑豹子看見玉面狐狸被幾個面首拖了下去,她一條手臂成了粉末,人面色雪白,昏死過去。

    黑豹子和老黑頭跪在地上,高高舉起手,表示手中沒有傢伙,除此之外,聽天由命。

    “王爺,這裡有兩個活口。”不一會兒,他聽到身後有人道。

    “帶他們過來。”

    不一會兒,黑豹子近距離見到傳說中的平南王。

    身材高大,與其稚氣未脫的臉龐格格不入,他還是個孩子。他身邊跟著一男一女,裝備精良,都是鐵製扎甲,普通刀槍根本傷不著。

    兩個士兵按著他們跪下,黑豹子不想跪,但他已經餓得毫無力氣反抗。

    “你是何人,知道寨子裡的情況嗎。”年輕的平南王開口,語氣出乎意料的平靜,沒有居高臨下,也沒有滿腔憤慨,他有些難以理解。

    老黑頭拉了拉他,想讓他撒謊。

    黑豹子心中有一股莫名的火氣,連他自己也不明白從何而來,大概是年輕王爺的輕視,亦或其它,所以他直言不諱:“我就是黑豹子,你們一直想找的黑豹子。”

    他盯著年輕的王爺,幾十年的殺伐讓他有不同常人的氣場。

    可年輕的平南王不為所動,他看了自己一眼,和看誰也沒區別:“你就是黑豹子,難怪身無寸鐵抖如篩糠,被玉面狐奪權了。”

    他目瞪口呆。

    “給本王說說細節,說完之後賞你們吃的,留你們性命。”他說話簡潔明瞭,有一種讓人沒法拒絕的氣度。

    黑豹子張張嘴,最後點頭。

    待他敘述事情始末之後,平南王只是擺擺手,讓人送來麥麵餅還有水,一聞到那香味,黑豹子和老黑頭都忍不住了,狼吞虎嚥吃起來。

    一邊吃,他一邊看平南王動作,他手下源源不斷有人過來,最後大概也有千人不到一些,他們將狐山城外團團圍住,然後快速佔據高處山坡,似乎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可光是這,也遠遠不是他們這樣的土匪能比的,這些人行動迅速快捷,幾百人一起動卻絲毫不亂,就好像每個人早就明白自己該幹嘛一樣。

    吃飽喝足,黑豹子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

    不過活過來也無濟於事,他之前是半死不活的階下囚,現在是活蹦亂跳的階下囚,反正都一樣。

    “王爺”他低頭小聲道,不知為什麼,見面短短一會兒,在這年輕王爺面前,他心中居然有一種自卑感。

    “我還是不明白,王爺為何不殺我,我是賊首,殺我能除後患不是麼”

    聽他這麼說,老黑頭著急,連忙拉了拉他的衣袖。

    他知道老黑害怕什麼,說這話等同求死,但他還是想問個明白,至於原因,或許是想在這見一會兒便讓他自行慚愧的年輕王爺面前找回一些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