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長槍依在 作品

三百四十三、大儒

    若愛父母兄弟為最大,世人就以家為中心,誰還為皇帝賣命?誰還為皇帝打仗?

    可到後世二十一世紀,這反而成為法制國家推崇的,比如說美、日、德、法等國家的法律中都有免徵特權,如果一個人犯罪,他的近親屬有權不出庭作證,即有權保持沉默。

    或許有少數收“忠義”思想影響的人難以理解,為什麼?不是該毫不猶豫大義滅親嗎?大義面前,什麼親人情,什麼父子情,理所應當要為“大義”讓路!

    因為這是在保護人性,保護人性中最脆弱的東西,後世的法制是公民約法,是為保護每一個公民而設立的。

    孔子的儒學就是從人性出發的,所以他才會說父為子隱,子為父隱,人性中最柔軟,最基礎的關係應該得到保護,人性比國家規矩更加重要!

    正因為這種人本思想,宋朝之前的眾多儒家王朝,統一時也好,紛亂時也好,對人的束縛和壓抑遠遠沒那麼嚴重。

    中華文化在這些時期也呈現出雄渾,外放,絢麗的姿態。

    到宋儒理學之後,一些人硬生生將從人性出發的儒學,變成禁錮人性,反人性的儒教。

    說著反人性的話,還以孔子的“克己復禮”來說事,要是先秦儒家大師知道,只怕都會氣得從棺材裡爬出來。

    理學,作為一種糅合道、佛、儒的特殊學派,確實有真知灼見之輩,但也有許多最終成了犬儒,提出帝王用於束縛人們的“忠義”思想。

    存天理,滅人慾,天理至善,人慾至惡,沒有中間地帶!

    人們疑惑,不要人慾了,那什麼是天理?

    百姓自然不知道,於是有人站出來告訴世人,天理就是忠義。忠在義前,為了忠,人性可以不要,正義可以不要.......

    從那一刻起,悲劇也就開始了。

    .......

    從陳鈺家中出來,李星洲心情沉重了幾分。

    陳鈺老先生說他會據理力爭,他死也不同意孟知葉,程禁等人所言,但他也直言說知道是皇帝希望如此的.....

    李星洲終於明白當初他為什麼要請求自己照看家小,只怕他早有打算,也就早察覺出其中端倪。

    魯迅先生說過,中華民族自古以來就有埋頭苦幹的人,就有拼命硬幹的人,就有捨身求法的人,就有為民請命的人,他們是中國的脊樑。

    是的,他們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他們堅持心中的正義,而不是那套束縛人的“忠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