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長槍依在 作品

十七章、燕子來時還新社,梨花落後已清明

    巧笑東鄰女伴,採桑徑裡逢迎。疑怪昨宵春夢好,元是今朝鬥草贏。笑從雙臉生。”

    來人是一錦衣男子,一臉富貴之相,臉面圓滑,二十六七的樣子。他念得抑揚頓挫,轉折停頓無一錯處,看得出很有詞賦功底,念著念著自顧自在桌對面坐下,絲毫不客氣。

    “元昭久等了!”錦衣男子作揖,白衣男子回禮。

    “晏相這詞京中孩童都能熟記,酒肆青樓處處傳唱,去年詠月閣上元詩會挑來選去也無好詞,我父親失望之極便又讓蘭華姑娘唱了一遍。一年到頭我不知聽了多少遍,可每次聽起便又覺得停不下來........

    上闕“燕子”“梨花”“碧苔”“黃鸝”“飛絮”,五色雜陳,秀美明麗,寫足春色之嬌嬈媚人。下闕村姑惟妙惟肖,天真爛漫之姿一筆寫足。

    每每細讀總是輕快靈動,美不勝收,胸中意氣風發,想要寫上幾句,卻又黯然形愧,不敢落筆.......”說著他無奈搖頭。

    白衣男子拱拱手:“志學兄何以自愧,晏相之才豈是我等能比肩的。”

    “哈哈哈,是了是了,元昭這麼一說我才醒悟,確實是我自大,竟然妄想與晏相之才相提並論。”錦衣男子灑脫的道。他是翰林大學士陳鈺之子陳文習,字志學。

    白衣男子叫冢勵,子元昭。

    冢勵又飲下杯中之酒,陳文習便問:“元昭此次北上也不早知會我一聲,待到京中我才知道你來了,不知為何如此匆忙。”

    冢勵飲一杯,也沒直接回答:“志學兄你說晏相這詞輕快活潑,我卻不覺得。”

    “哦,元昭有何高見?”

    冢勵又飲一杯,是人都看得出他此時心中苦悶,“這詞要說的是,燕子來時還新社,梨花落後已清明........

    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轉眼之間便物是人非事事休,不管如何天真爛漫美好,哪裡抵得過時光瞬息萬變,歲月蹉跎,感懷之情隱而不發。”

    陳文習也不笑了,鄭重作揖:“元昭高才,家父也常說晏相之詞雖極盡盛世清平之景,其中卻也有感懷之憂,只是隱匿其中,常人難以看出,不想今日卻被元昭一語道破,在下佩服。”

    冢勵露出笑,又馬上止住,這次給成文習也倒上酒:“志學兄嚴重,不過有感而發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