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7.禮堂

  今天的午餐很豐盛。

  就算以德拉科這樣挑剔的眼光,也不得不承認,這樣的標準已經可以稱得上是一場宴會了。

  布斯巴頓的學生們被專門安排到了一張距離高臺不遠的長桌,而作為被選拔為勇士的德拉科和埃米爾,則分別坐在了伏地魔的兩側,以示被選拔而出的榮耀。

  除此以外,還有最近這幾天和開學返校的學生一起達到城堡,來自歐洲各地的記者們。

  他們也被安排到了一張長桌上,這些人即使在吃飯的時候也都帶著相機和羽毛筆,閃光燈不時的亮起,像是三強爭霸賽都還沒有開始,就已經有值得報道的新聞發生了一樣。

  德拉科知道他們明天的新聞稿會寫些什麼,不外乎就是關於今天鄧布利多一行人受到冷遇的事情。

  對此,馬爾福家的大少爺很期待。

  在和埃米爾父子長談過後的那一個下午後,他心中對於這場比賽的畏懼心理就消減了不少,但喬恩那一晚在他心中留下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

  那幾乎就成了夢魔一般,他幾次都因為夢到那顆尖銳的毒牙最終沒有穿透貝拉姨媽的喉嚨,而是刺穿了他自己的喉嚨而驚醒。

  現在能看著那個叫喬恩的男孩出醜,光是想想都能讓德拉科得到極大的心理慰藉。

  甚至如果場合允許,他都想偷偷跑出去,去看那一眾通緝犯學生來到霍格沃茨城堡以後,在發現沒有任何人迎接,也沒有任何的招待的時候,臉上該露出怎樣的憤怒羞辱的表情了。

  其實不管是德拉科,在那張坐滿了記者的長桌上,看著眼前豐盛的午餐,也沒有幾個人都動刀叉的心情。

  需要來參加比賽的學校都還沒有到齊,午餐就已經開始了,城堡外也都沒有安排哪怕一個家養小精靈過去迎接,任誰都能看的出來,這是伏地魔給鄧布利多的一個下馬威。

  在血誓立下以後,三強爭霸賽當然是不可能再被取消的,但這場比賽的主辦地可是在霍格沃茨城堡,不管伏地魔究竟沒有對這座城堡的佔領權,如今實質掌控著這座城堡的人肯定是他。

  相當於在這裡才是他真正的主場,只要不涉及到破壞比賽的進行,他想給鄧布利多他們找麻煩,那就可以輕易做到。

  不管在這裡的記者都出於什麼樣的立場,作為新聞從業者最興奮的事情,莫過於就是遇到眼下這樣的狀況了,要是兩邊一團和氣,那誰會願意專門訂報紙看這個?

  就是要這種針鋒相對,那才是吸引眼球最佳的賣點。

  而在霍格沃茨城堡學生的中,不管是純血還是混血也都是在議論紛紛,他們大多數臉上都帶著一種自視清高的笑容,伏地魔的舉動給他們帶來了極大的虛榮心。

  按照血統論,那一幫通緝犯可都是一群泥巴種,有一些甚至是才在一年前逃出去的。

  從開學就一直接受這種等級觀念教育的學生們,由始至終都有一種本該如此的優越感,只是之前喬恩那一晚的表現,猶如一柄重錘敲打般,讓他們的優越感產生了無數道宛如蛛網般的裂縫。

  剛剛伏地魔的做法,就像是給他們已經滿是裂痕的優越感上抹上了修補劑,又繼續維持住了血統的高傲。

  禮堂中的氣氛輕鬆極了。

  這就像是一場再尋常不過的開學宴會,是屬於支持血統論巫師的派對。

  然而,就在每一張長桌上的人們端起手中的黃油啤酒沒多久,一道巨大的轟響突然從禮堂那扇考究的大門處傳了過來!

  禁閉的木門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轟然從外面推開,一道貫穿了走廊的輕風帶著一股根本無法融入這所學校的氣息吹進了禮堂內。

  原本嘈雜的環境漸漸銷聲匿跡,最終變為全場的鴉雀無聲。

  喬恩單手握著魔杖,站在了門前,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就這樣平靜的直視著正前方,而那個方向,正是原本禮堂中的所有人,都不敢去直接看的地方。

  他的身邊就站在笑眯眯的鄧布利   多,和喬恩相比,他看起來心情很不錯,只是這種愉悅肯定不是針對這一場別開生面的“招待”。

  而在兩人的身後,站在的是二十多位霍格沃茨馬車以及德姆斯特朗的學生。

  他們的臉上沒有德拉科想想中的羞辱和憤怒,甚至看不出有半點的沮喪。

  走廊灌進禮堂的微風吹起了他們那身由莉莉精挑細選出來的長袍下襬,v口的深藍色封邊毛衣,白色的襯衫領口,還有在出發之前麥格每一個人都認真檢查過的紅黑相間的領帶,這幫通緝犯要比坐在這裡的任何人都顯得更加從容。愛讀小說app閱讀完整內容

  赫敏微揚著頭,露出了精緻的鎖骨和白皙的脖頸,栗色的長髮被輕風拂起,她看著禮堂中的一切,以一種之前從未有過的姿態和目光看著那片映照著天空的穹頂。

  禮堂中的這些學生們幾乎沒人還認得她,倒不是說曾經的赫敏沒有給他們留下多少印象,而是現在和赫敏和之前那個衣衫襤褸,被吊在門廳前的小女孩簡直天壤之別。

  喬治也在望著禮堂的那片映襯著藍天的天花板,這裡不管什麼都和亞瑟莫麗和他說的不一樣,唯獨這個從來都沒有改變。

  “我曾經和你說過,湯姆,你是我教過的最出色的學生,但或許我早就該收回這句話了。”

  鄧布利多望著高臺上,那張長桌坐在最中間的男人。

  “既然簽下了血誓,既然想要順利的將這場比賽進行下去,既然選擇了霍格沃茨城堡作為比賽的場地,那你作為這個賽事發起者應該表現出來的誠意和禮節呢?”

  他平靜的聲音在禮堂中迴盪。

  沒人知道伏地魔現在是什麼樣的表情變化,因為沒人敢去和他的目光對視。

  但喬恩卻看的很清楚,因為伏地魔在從他進門的時候,也就在一直看著他。

  聽到鄧布利多的話,這個近乎成了整個歐洲麻種巫師噩夢的男人沒有露出絲毫的怒色或者厭惡,那張稜角分明,年輕英俊的臉上居然還露出了一道笑容。

  一道像是在譏諷,實則十分微妙的笑容。

  “鄧布利多,或許你想要收回這句話有些為時過早,不如我們等等再看。”

  他的聲音很輕,卻讓整個禮堂中的每一個人都聽到了這番話語,並且在說話的時候,他的目光並沒有轉移向鄧布利多的身上,而是始終鎖定著喬恩。

  當他話音落下的時候,他輕輕拍了拍手掌。

  下一刻,一張長桌就橫向出現了喬恩他們的面前。

  那張桌子就距離禮堂的大門不到五米,和霍格沃茨城堡、布斯巴頓的學生以及那些記者們所在長桌交叉成了一個直角,和伏地魔以及霍格沃茨城堡教授們所在的那張長桌卻是直面相對。

  他剛剛說的那番話,聽上去像是在為沒有迎接鄧布利多一行人的事情服了軟,可其實絕大多少人都從其中聽到了一些特殊的含義。

  但不管他到底在表達些什麼,都不妨礙喬恩他們坐在了那張長桌上。

  當每一個人都坐在了椅子上後,桌面上也同時浮現出了和其他桌上一樣的豐盛午餐,顯然,到了這裡伏地魔也不至於再在用餐標準上故意體現出差異。

  禮堂中的氣氛在喬恩他們進來以後,明顯就變了。

  原本歡快的交談聲已經沒有了,就算依舊還有學生在說話,他們也只是小聲的聊著,讓整個禮堂都變得有些沉悶和壓抑。

  他們之前所有的幻想都被打破了,喬恩他們的登場就像是用冰冷的現實戳破了他們的yy。沒有所謂的難堪,也根本不會感到難堪,因為這些人從來都沒有把他們當作是這座城堡的真正主人。

  而在那些時不時朝著霍格沃茨馬車以及德姆斯特朗的學生瞟上幾眼的混血學生交頭接耳的時候,一個六年級的混血學生卻有些怔怔然的看著禮堂大門的方向。

  “怎麼了?塞德里克。”

  他的身邊,有姑娘小聲的關心問。

  名叫塞德里克的男生這個時候才回過神來,他若無其事的搖了搖頭。

  “沒   什麼事,我只是想到了家裡的一些事情。”

  這一點小插曲,並沒有被其他更多的人發現,就算發現了也沒人會在意這樣一個在霍格沃茨城堡中都只能算是二等公民的學生。

  這頓沉悶的午餐很快就結束了,這個時間並不是正式開始宣佈比賽的時候,現場雖然四所魔法學校的代表都已經到齊了,但另外由國際巫師聯合會指派來的三名巫師還要等到下午才會抵達。

  因此在午餐結束後,伏地魔沒有什麼更多的長篇大論或者刻意挖苦的話來發洩,而是就這樣直接離開了禮堂。

  喬恩他們也沒有在這裡久留,或者說這次伏地魔總歸沒有把他們晾在這裡了,而是派出了一個人來專門接待他們。

  “啊,西弗勒斯,我們真是有好久不見了。”

  鄧布利多口中說著緬懷的話,但不管是口吻還是眼光全都沒有半點懷念的樣子,而是平澹的宛如井中的死水。

  斯內普像是並不在意他的態度,他那雙空洞的眼睛彷彿除了在他的主人面前,永遠都是那樣的冷漠。

  “我們之間好像本來就沒有什麼見面的必要,鄧布利多。城堡裡沒有給你們留房間,你們應該也不會住在這裡,那現在我就帶你們去你們的馬車應該停放的地方。”

  他把話說完,就主動走在前面領路。

  看起來這個霍格沃茨城堡的副校長,伏地魔最信任的手下的確沒有多少和鄧布利多閒談的心思,他在路上一聲不發,就這樣沉默的帶著路。

  喬恩其實一直都對斯內普在這個世界中的立場有些好奇。

  正常的世界線,他應該是一個可悲的雙面間諜,聽從鄧布利多的命令潛伏在食死徒中,最終甚至為此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可那是在莉莉為了保護哈利波特,被伏地魔殺死的情況下。

  如今的情況看起來是莉莉沒能護得住哈利,也因此沒有死在那個黑魔頭手裡了,這也就讓斯內普沒有了背叛食死徒的理由。

  畢竟,本來他從學生時代就已經開始被伏地魔的思想所吸引,不僅和自己學院中的那些純血勾勾搭搭,還和比他大了幾屆,早就從霍格沃茨畢業成為食死徒的盧修斯有書信上的聯繫。

  不過按照喬恩所瞭解的具體過程,斯內普應該是在伏地魔去找波特一家的時候,就有預感到他的主子可能不會完成答應他的承諾,放過莉莉。

  所以在那天晚上他也卑微的去找了鄧布利多,祈求他能保住莉莉的命,為此還因為對詹姆和哈利的死活毫不在乎,而被鄧布利多鄙夷的一番。

  如果歷史改變的節點就在伏地魔去找哈利波特的那一晚的話,那斯內普應該也在那一晚找過鄧布利多才對。

  所以,他到底有沒有和鄧布利多達成交易?

  如果達成了交易,那為什麼後來鄧布利多還要讓斯拉格霍恩去伏地魔身邊當臥底?

  如果沒有達成交易,那伏地魔怎麼可能不會知道這件事,之後不僅原諒了斯內普,還如此的器重他?

  喬恩感覺到這其中有貓膩,可從眼下的情況來看,他也看不出什麼問題來。

  直接問鄧布利多就更不可能,喬恩就沒有辦法解釋自己是怎麼知道那一晚斯內普找過他的事情,最多隻能旁敲側擊的問問這個西弗勒斯·斯內普是一個怎樣的人。

  不過就算要旁敲側擊的問,也不是在現在。

  斯內普帶著他們一行人走出城堡,沿著黑湖邊一直朝著禁林的方向走去,最後在一處僻靜的,已經算是禁林的外圍地帶停了下來。

  而霍格沃茨馬車就在這裡,海格正坐在駕駛位上看著茂密的樹林發愣。

  “你們的活動區域僅限於這,沒有允許不能私自進入城堡,不能私自進入禁林。為了接下來的比賽做準備,整個禁林都已經被封鎖了,你們就算想進去也沒辦法,但我還是要提醒你們,如果違反了規矩,那我們有權對違反規矩的人施行我們的規矩。”

  斯內普聲音冰冷的說出了最後這樣一段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