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

    蘇彌不對這雞賊系統抱希望了。

    她屏蔽腦海中的遊戲系統，微微垂下眸，黑眸沉沉晦暗。

    兩人此時貼著很緊，哪怕看不到蘭蒂斯的表情，蘇彌也能從他緊繃的肌肉和身軀微微的顫抖中感受到他害怕的心情。

    而且他身軀的僵硬程度隨著她的沉默，還在不斷加深，蘇彌甚至能感覺到環在自己腰間的手在緩緩地、惶恐地收緊。

    空氣寂靜，只剩下海浪拍打的節拍聲，而這唯一的聲音卻襯得空氣更加安靜。

    空中好像有一根緊繃的弦，隨著時間的流逝即將被拉扯到極限、斷裂。

    就連海潮，也隨著人魚緊張的心情開始逐漸走向停滯。

    久久得不到回應，人魚收緊了雙臂，喑啞的聲音低沉而失落。

    “請……不要再離開。”

    他本以為自己得不到回應，就像這數千年來他讓自己精神體沉溺星網，特意麻痺自己做過的無數個夢境結尾一樣——他的陛下都毫不猶豫地背身離去，從不回頭。

    這一次的夢境中，雖然陛下的模樣清晰了起來，但結局依然不會改變。

    她從不會回頭看他一眼，更不會為他停留。

    他在夢境裡追逐她離去的背影，每次都被她無情地拋在身後。

    正當蘭蒂斯心臟往下沉時，頭頂卻傳來一陣溫軟的觸感。

    柔軟的手放在他頭顱。

    “乖。”

    清悅的聲音，沒有慣常攜帶王威的威嚴，也不復之前被冒犯的不悅、呵斥。

    那溫和的嗓音就像是月夜下無際寬和的深海，寵溺地縱容著每一位海之子民，耐心而溫柔地聆聽子民的所有委屈。

    人魚緊繃緊張的身體逐漸放鬆了下來。

    忐忑不安的心臟好像被一雙溫柔的手撫平。

    那份縱容的溫和好像給了這條漂亮的大魚底氣。

    他將自己的腦袋埋在蘇彌的脖子上埃蹭，就像人類魚缸裡圈養的用雙鰭抱著主人手指撒嬌的小魚。

    “嗚嗚，陛下……我難受。我好難受。”他鼻尖蹭著蘇彌，原本屬於海妖的魅惑低沉的聲線此時黏糊糊的，哼哼唧唧，帶著一絲撒嬌意味的柔軟鼻音，酥到讓人心顫。

    漂亮的尾巴不舒服地甩動，就像是要整條魚黏在蘇彌身上。

    “阿彌……阿彌……難受。”

    他口中的稱呼又從陛下變成了阿彌，然而這一次卻不是想要僭越、欲反身欺主的冒犯，而是試探性地、想要被偏愛的撒嬌。

    他不想稱呼她為陛下，他……想要更親近一點。

    接著發情期腦海混沌帶來的一點傻乎乎的勇氣，還有蘇彌之前表現的縱容，他試探性地更近一步，喚出了心中曾經不敢宣之於口的‘不敬’稱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