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阡 作品

第2039章 天河倒灌,星月逆行(2)

    李全心念一動,怕石硅也像展徽一樣,事先再怎麼忿忿不平,一見到林阡就心馳神往,於是他趕緊開口指引風向:“盟王既然到了,那正好解釋清楚,吳當家是怎麼死的?段亦心和莫非兩個禍首,您打算包庇到什麼時候?”



    “還解釋什麼,李代寨主不是自問自答了?我倒也有一問,誰能為我答啊,楊二當家在世時從沒給自己封過寨主,不知您代的是哪一位呢。”杜華早有這股氣在心裡不吐不快。雖然這反諷暫時噎住了李全令得他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但其實只會解個人之氣而激化群體矛盾,故而用不著主公舉手示意、杜華自己也知道不能再多說了。



    吳越到底是怎麼死的?林阡比誰都更想知道。今次路過鄧唐他也曾調查,奈何李全狡詐,真是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然而,段亦心和莫非確實都是無辜的,那麼就必須保護到底,絕不鬆口劃清界限。這是他林阡的原則,不可能為了保大局就舍小——一次次地舍小既未必真能保大而又終將聚成棄大。



    可惜輿論發酵實在太久,即便林阡有理有據都很難幫段莫解釋,因為到這份上還在反他的人多半有預設立場不可理喻;所以情況和李全預料的一模一樣,確實“吳越之死”林阡很難回答——



    可是,我林阡為何要順著你李全設定的劇情走?我今晚來這裡不是來對質,而是來服眾和聚攏紅襖寨一致抗金的!道不同,恕不奉陪。故此,林阡接下來的話看似對答,其實只不過是他之來意和李全思路的重合。



    “天驕到山東的第一天便已向鞍哥強調,鄧唐之敗、新嶼之死,主謀是曹王長子完顏君附,他早在去年冬天就已被盟軍擊敗、羞憤自殺。同樣的真相,還要林阡再述幾次?”林阡這一句鏗鏘有力如雷貫耳,雖然他素來口拙、語句好像沒什麼特別,可只要他這個人朝那裡一站可就真是剛正之氣撲面而來,教任何人都不敢再當面質疑半句。



    鴉雀無聲,全不敢接茬或打斷,一個個洗耳恭聽他的曉之以理和動之以情:“汝等眼裡,吳當家是什麼?是金軍口中的非死不可或宋軍強攻榜的至高無上,是卑鄙者弄權耍謀的工具或犧牲品?可在林阡心裡,他只是新嶼,是從小玩到大、桃園結義、同桌吃飯同床共枕的兄弟。向鞍哥借他出徵,卻沒能護他周全,這幾個月,我也問心有愧、有悔,有憾。”見他漸行漸近、面容如昨般清雋卻不怒而威,史潑立、孫邦佐等人臉上都灰頭土臉往兩側暗暗退散,抬不了頭,只差壯膽附和一句“盟王說得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