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阡 作品

第1753章 蜀中驚變,襄陽死戰(1)蜀王

    與其他高手在戰場同林阡明爭不同,這段日子,孤夫人一直暗藏在吳曦的親衛隊裡。



    眼看他將興州改為興德府、並將稱王之事張貼黃榜佈告四川;眼看他把原安撫使的衙門改作行宮、繼而派人去成都修建宮殿意欲遷都;眼看他嫌完顏璟給的蜀王之印太小、自鑄了一枚塗金大印還設計出了兩種樣式的王袍;眼看,這金泰和七年、宋開禧三年的正月中下旬,吳曦趁林阡和曹王第四場靜寧會戰的間隙,在川蜀後方竟然漁翁得利式地坐大——



    或許不該形容作漁翁得利,因為孤夫人看得出,這一時期的吳曦必須和曹王合力、方能對這個士心不穩的川蜀恩威並施,甚至他比金軍想象中還要沒能力、不得不依附著曹王的駐軍狐假虎威。既然西線只有林匪和金軍兩種勢力,又何來漁翁之說呢。



    但曹王、戰狼、凌大傑都擔心得不錯。吳曦是條喂不熟的白眼狼,蜀王的地位和地盤他不可能容曹王分一杯羹,更因為自身的野心而絕不甘當金廷傀儡。一旦他羽翼豐滿,勢必會興風作浪。“吳曦的忠誠不會長久,王爺不能當第二個林阡。不過,南征正在緊要階段,也不可為淵驅魚,將他推回了韓侂冑。”



    未雨綢繆必須有,故而孤夫人才這般一邊當暗衛一邊做耳目。



    “躡雲,我回來了。”封寒一如既往地只要從前線下來第一個便找她。



    “叫孤夫人。”孤夫人板著臉,關心起興州戰況,“風鳴澗可好打嗎?”她聽說過短刀谷的留守兵馬不好惹,心裡萬分擔心封寒給王爺拖後腿。



    “躡雲!你擔心我!哈哈哈哈!”封寒喜不自禁,脫了戰甲只穿單衣,顧不上冷,擼起袖子給她看,“風鳴澗和戴宗合力打我,害我確實受了點傷!”



    “……”孤夫人睨了一眼,“這有什麼好高興。”不過,沒瞅到有什麼傷啊。



    “不用擔心不用擔心!多虧了你的金創藥!”封寒從胸口摸出個藥瓶,孤夫人一見就大驚失色:“我說去哪裡了,原來是你偷了?!”這是她閒暇時在麾下的唐門弟子中搜刮到的,可惜很難有機會去大散關親手送給和尚……



    “偷什麼偷?明明你送我的!”封寒看有人路過趕緊舉高,大聲吆喝,“夫人送我的愛心藥,只需塗一點就好,你們瞧,疤都沒有留……”一副走過路過不要錯過的賣藥樣子。



    “無恥!”孤夫人怒不可遏當即拔劍,封寒假裝提起逆鱗槍,卻先發揮起他“湮滅內氣”的特長,足足戲耍了孤夫人半個城樓,最終將孤夫人連人帶劍壓到城牆上。



    “封寒我警告你。”孤夫人臉一沉,聲音雖低,極盡威嚴,“別耽誤王爺正事!”



    “莫要成天繃著個臉,把我夫人都繃醜了。”封寒仍一臉笑意。可能最近戰鬥太激壓力太大吧,他對躡雲的表白方式也是越來越直接了,直接到連他自己都感覺肉麻得要死,“就這麼一會兒功夫放鬆,王爺他又不知道。再說了,王爺正事要緊,咱倆的事也……”



    “滾!”孤夫人把他要湊近的臉一掌拍回,封寒毫無防備因此摔了個四腳朝天。



    “這兩個雖是高手堂中人,卻有勇無謀,毫無心機。”不遠,親信在吳曦耳邊說,“蜀王,將來若與曹王成仇,倒是可以好好地利用他倆。”雖隔得遠,還是能傳到內力非凡的封寒耳裡,封寒心念一動,原來他們在觀察躡雲?呵,我對躡雲的插科打諢,倒是歪打正著可以保護她好一陣子。



    “曹王,還不是我最近的敵人。”只聽吳曦又嘆了口氣。



    “蜀王說的,可是林阡?”親信問。封寒也這麼以為。



    吳曦卻搖了搖頭:



    不是。



    最近的敵人,是距離最遠、或許威脅最小、但影響註定深遠的宋廷啊。



    哪怕只是藉助林阡的情報網,宋廷也早就該知道這場蜀中驚變了。而作為朝中第一權臣,韓侂冑清除異己的能力吳曦還不清楚嗎。當吳曦的僭位害得韓侂冑引發的金宋大戰前景撲朔、金軍一旦取勝了南宋就得求和、僕散揆又明說議和必須要罪魁禍首的頭顱……接下來韓侂冑和吳曦的關係可不就是你死我活?



    近來吳曦夜裡睡不好,白天脖子後面也涼颼颼的,總覺得韓侂冑指派的殺手和鼓動的亂民來了,所以既忌憚孤夫人又依賴她。



    



    不錯,宋廷得知吳曦降金比義軍晚不了幾天,不過吳曦想岔的一點是,韓侂冑最先感到的不是憎恨或憤怒,而是質疑和害怕,並且對他親手選定的西線主帥表示還存最後一絲信任。這既是關係上的一損俱損,也不排除有交情上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