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阡 作品

第1467章 笑我瘋癲,憑你的臉?

    “早便想手刃你們四個雜碎,祭落思城萬千無辜!”洪瀚抒戰意被激,鉤一提立馬上前,卻看那四人同時陰沉一笑,核心者輕柔一搖扇首先開口道:“那中興府的萬千無辜,誰祭?”毒辣撕開瀚抒從不曾癒合過的傷口!



    那人手執摺扇本是對內輕搖,卻猝然就向外猛張,於談笑間變臉開戰。霎時強力迎面而襲,竟能現出其形其狀,宛若風魔張牙舞爪。這一招赫然出手,旁觀者都覺面如刀割,可想正面打擊下會多吃緊。尚不及嘆氣勢凌人,更發現他內涵毒辣,原來那扇風中竟還裹挾毒砂,一暗一明兩路絕殺,對手根本無所遁形,情境之兇非同小可。



    若然接招之人不是瀚抒,只怕已死千次萬次,卻因那個是鉤深致遠洪山主——任你黑雲壓城著來,教你風流雲散了去——



    洪瀚抒右手橫鉤一卷,六成力頃刻奔赴,邊衝殺一往無前,邊將那風沙全攬,鉤行霸道,捨我其誰,一招之內切中肯綮,回敬敵人百倍吃緊。



    擊退第一人數步,贏得第二人持杖來壓,據稱力能扛鼎的這一高手,手中杖少說二百斤重,一揮舞四面八方盡如巨石崩落,全朝著洪瀚抒連人帶鉤砸打。



    瀚抒左鉤抽翻,迅猛對杖痛擊,化解蠻力遊刃有餘,輕而易舉反守為攻。



    使杖者略有滯後,使扇者及時補救,看似由上而下蓋來,倏地卻一掠而變、換作由左向右側掀,虛實演化如此輕易,招式精湛不容小覷;而且明明是扇造就之風,鋒芒之銳,能切金斷玉。



    因他是洪瀚抒,他們雖言辭冷酷,卻無人武功怠慢,而這一刻便如吟兒,也看出他們武功之了得,足可縱橫當世。若以十二元神中的完顏瞻去類比崑崙劍派的武功水平,那這韃靼四傑恐怕個個都是完顏氣拔山以上水準,甚至使扇的那位儼然能達秦獅檔次,這種陣容,雖然首發只是兩人,亦完全能夾攻處在正常狀態的洪瀚抒。



    沒錯,才兩個來回,便戰到白熱!



    扇杖二者越打越快,勁風亂掃氣流四射,內勁之強可見一斑;而瀚抒雙鉤左右並用,也早已將之揮作熱浪,仿若有火球被他信手拈來、操縱著輪轉如飛,經行處火星如雨,攻勢皆風疾雷暴。



    高下立現,無論重沉如杖銳利如扇,一旦沾碰便被火從鉤吞噬,一切招式都化為烏有,全然由他睥睨勾銷!



    這悲憤孤高之情,這爭勇鬥狠之心,這目空一切之意!



    漸漸地,洪瀚抒的身影在戰局裡已看不到,是因看不清才看不到完整,劃過夜空的,只有凌厲呼嘯的風,流星噴濺的火,與奪魂追命的光……該是七八成力了吧,吟兒的心難免作疼,陰陽鎖完全看洪瀚抒,一動武就牽引,一井噴就惡化,而現在,就在這兩者之間動盪。



    隱隱約約,圍觀眾人竟都覺察到了多股先前不曾有的炙熱真氣,它們不時從瀚抒身體散發、流竄,脫韁野馬,撲面如火,不知比扇杖二者的內力強烈了幾千倍……雖對於他來說,力氣太多,流失一點無所謂,對他們而言,真不能再多了,早已是煉獄般,燒身的煎熬。



    



    獵獵漠風,吹起腳下荒原萬里沙。瞬然這整個世界就像醒了一樣,不僅光線被火從鉤燒得明亮耀眼,塵沙忽然開始變得有生命,它們,妖嬈升起逐漸瀰漫,盪漾徘徊,稀疏懸浮,從未落下,不曾再揚,所有人和事物,盡被籠罩在這層朦朧的微白色裡。



    這霧霾之下,不知俗世與我孰為真?孰為海市蜃樓……?



    又聽刷一聲劃破僵局,一索當空而下直套火從鉤方向,雖不曾更改這塵沙之勢,卻差點繞偏火從鉤影響戰局。



    “即刻手刃此人,給尹將軍報仇!”使索者明顯比其他人要性急,久攻不下再也不想等。他一聲令下話音剛落,所有韃靼高手無論先前明著的還是暗著,全都一湧而至並奉命將這裡封鎖,片刻便將洪瀚抒四人圍得水洩不通。



    只可惜這地方,不是那鐵甲雄風的戰場——洪瀚抒是韃靼全軍敬畏、忌憚,亦是他們除之而後快,天命,教他們在此,遇上他孤立無援、以寡敵眾。雖省了許多要在戰場上將他移除的心思,卻難免打破了他們要在戰場上將他斬殺的夢想。



    趁著洪瀚抒雙鉤被鐵索勾帶繼而被飛環干擾,韃靼高手們同時出手戰他,頃刻錘高攻,戟低旋,刀激舞,槍急綻,此方唱罷彼方登場,全在洪瀚抒身邊招呼,視野裡雖是縱橫交錯,卻堅定衝擊向唯一的核心。



    恨意尖銳,戰念澎湃,兵刃聲激越,來自同一類人,卻是又一國——可嘆瀚抒在這短短几月時間,既成仇者仇,亦成親者仇、恩者仇。



    瀚抒原比他們更仇,更向戰,卻難道聽不見他們在諷,你憑什麼仇我們?憑什麼與我們戰?你自己不也是殺戮西夏的逞兇逆賊!?



    他們嘲諷,原該保衛西夏的他屠殺西夏,還屠殺得比他們更狠;他們想剝奪他此次為西夏而戰的資格;他們原指望他意念站不住腳然後身和心一起被他們打垮?他們果然好計謀,仗著人多勢眾和兵強馬壯,就快要將他洪瀚抒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