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阡 作品

第959章 眾叛親離

    “大哥,為何不繼續打下去?”一場槍鉤大戰不了了之,洪瀚抒穆子滕各回各營,見此情景,觀戰的祁連九客都不得不蹊蹺,一擁而上的同時問。



    試想洪瀚抒穆子滕打鬥自始至終才百餘回合,也沒到晚上受光線限制、沒遇到有暴雨颶風攪局、更沒遭後院起火干擾,完全可以繼續打下去,且依照洪瀚抒個性,不可能肯以自己告負作為最後一招中止,怎麼說也應該再打一輪扳回氣勢、然後“今日對戰暫且平手”由他口中說出來……



    所以哪能不蹊蹺?他們的洪山主,心平氣和回來了!?



    其實當時洪瀚抒之所以應允休戰,既因穆子滕槍法高過估計而震撼,又因自己竟然輕敵到迷失自我而警醒……最不容置疑的一點是,洪瀚抒確實看了出來,穆子滕必須要趕緊回去——



    “穆子滕的戰馬,被人作了手腳。”洪瀚抒對祁連九客如是說,人心之黑白,洪山主不是看不透,只是懶得管。普天之下,洪瀚抒猜僅猜度過一個人,那就是林阡,看得起他才猜度他。



    靜下心來獨坐帳中擦拭雙鉤,洪瀚抒反覆糾結的就那一點:若我並未輕慢於穆子滕,他的武功,可高得過我?



    而穆子滕,同樣是打了平手收戰回營,卻沒有洪瀚抒那種眾星拱月的待遇,只得到章邈的明顯漠視、宋丞的刻意躲避、王冕之的心懷他想、陳玘的欲近又遠,以及,越野的不動聲色……沒有別的原因,冷淡緣於平手。



    飲下那杯出戰前剛煮好的酒水,現目前還算溫熱,然而陣前那百餘回合,竟好像歷經了百餘輪迴般漫長,若非這酒的溫度提醒,穆子滕真來不及從那戰局中回神:“洪瀚抒,他與我心中所想的,真是不一樣……”表象是霸王,骨子裡,其實也是個英雄人物啊。



    穆子滕不得不為洪瀚抒折服,想想卻又覺得好笑——“只可惜你是越野的人,否則林阡一定會喜歡。”洪瀚抒說這句的時候脫口而出,穆子滕清楚這是由衷而發的,口口聲聲說要和林阡對著幹的洪山主、確確實實也付諸行動了,可內心深處,卻竟是這樣的……



    可惜,洪瀚抒的這句話唯一的涵義,唯有穆子滕一人悟了出來,越野山寨的其餘人等,全部都誤讀。洪瀚抒怕也無法預知,他隨隨便便的一句話,就給穆子滕的處境雪上加霜,試想穆子滕本就被人在戰馬上作了手腳,那個人或者那些人豈不是都想要穆子滕命的?如今這句話一旦出來,結合最近穆子滕參與的所有戰事,全然是他們進獻讒言的憑據。於是,諸如“穆子滕與林阡惺惺相惜不盡全力”“穆子滕和洪瀚抒相互寬赦暗通款曲”此類,幾乎在此戰結束之前就已經傳到了越野耳裡,抑或,越野雖不願意相信,卻也沒徹底排斥……



    



    對這一切陰暗,穆子滕根本無意識,剛步入營帳,剛放下銀槍,剛飲下熱酒,後腳越野便已然帶著一干部將興師問罪,來勢洶洶:“穆子滕,為何不殺洪瀚抒?!”



    穆子滕正待將戰馬被人做過手腳告知越野同時澄清自己——實則憑自己和越野的關係越野當然願意相信——然而一腔的實話還沒出口,突然全部嗆在喉間,萬萬料不到猛地就吐出一口血,同時連鼻子裡都無力倖免噴出的全部是腥熱。穆子滕兩腿一軟直接倒在地上,眼前是越野由黑變白震驚萬分的臉:“子滕……”



    越野原是想借此嚇唬穆子滕、提醒他切勿被洪瀚抒林阡蠱惑、下次一定要下狠手罷了,在他看來,洪瀚抒的那句話頂多是離間之計而已,越野自信,穆子滕是他的人,和自己相識迄今十幾年時間,不可能輕易就被林阡或洪瀚抒搶走。所以,帶著所有人興師問罪,只為來給穆子滕一記警鐘、一份壓力,見此意外,始料不及!



    越野當時就覺得天塌了下來,穆子滕,是他越野翻身的最後武器啊!是誰,是什麼人,竟敢害子滕!?越野第一刻想到的是歸咎,所以沒去把穆子滕扶起來,只是呆呆地僵在一側,這當兒,就看見章邈提著大刀果斷衝了上去:“穆子滕,竟敢畏罪自殺!”



    像一道浮光炸滿眼前,越野立即就全都連貫:章邈,原來是你!是你被楚風流招安成為內奸,是你在我面前抹黑遊仗劍,是你,膽敢傷害我最重要的人!越野大吼一聲青筋暴起,不由分說一刀斬向章邈,在他向穆子滕下手之前,金光已趨向他脖頸,硬生生將他脖子後面砍開了一大窟窿,章邈連喊都沒喊一聲便癱了下去,死之前似還想轉過頭來,可惜一轉頭前面脖子也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