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阡 作品

第386章 刀劍緣,輪迴事(2)

    葉文暻仍舊與初遇時一樣,表面看去就有一種名門望族、皇親國戚的內涵修養,彷彿單憑他的長相氣質,就足以判定他是貴族之後,而且,還一定是貴族人家的長子——和文暄的清秀氣質很不一樣,深謀遠慮的葉文暻,與官場中人交道久了,早就練就了這一層層目不可測的深度。難怪葉文昭曾說過,在她和文暄的面前,葉文暻就像是個“大人”,吟兒和阡遠遠看著這個男人,對他的擔心驟即降低了不少,冷飄零的攔路威脅,和四周其餘人馬的列隊壓迫,並未使葉文暻皺一皺眉頭,這種場合,怕是司空見慣。



    只是,憑著多年的經驗,葉文暻對江湖的觸覺已絕頂地敏銳,他也明白,這次的兇險非同小可,金宋武林,皆派出了數一數二的高手,葉文暻對此沉著一笑:“果真不假,越往西來,障礙越多。”



    “只問葉總鏢頭一句,要怎麼做才能借輪迴劍一用?若有任何條件可以交換,都請直接開出來,在下還有路要趕。”冷飄零開門見山,言談甚是闊氣,卻透露出還有很多事情等著她著手,到真應該用風塵僕僕來形容。



    原本只是趕路時正好經過,得知事態後卻不由分說做了第一個來要劍的人?冷飄零行動之利索,令吟兒不禁咋舌。



    “姑娘原來是湊巧路過、而且是要‘借劍’?”葉文暻也略帶詫異地沉吟,這女子儼然和別人不一樣。“卻不知姑娘欲借用多久?”



    “若能一月平亂,就借一月,一年平亂,借一年。”冷飄零說的同時,吟兒已經在悄悄問葉文暄:“師嫂是哪個幫派的幫主?怎麼從未聽說過?”文暄搖搖頭:“我也不甚清楚,她彷彿,從很遠的地方來……”吟兒愕然,師兄對她的故事,恐怕還真的不曾涉足,吟兒遠遠看著她,揣測,她之所以不讓師兄接近她,也許就是因為她身上揹負太多?國王宰相之說真的成立了,她身後,想來該有許多不凡的事業……



    葉文暻當然對冷飄零的回答予以否定和輕視:“如此一來,又怎談得上是借?”



    “為何談不上借?”即使理屈,吟兒仍舊微笑幫冷飄零向葉文暻去辯,“借與奪,前者是禮,後者是兵,界限明確。”



    原先鴉雀無聲的道上,所有人都循聲把目光落在吟兒的身上,隨即,移向她身側的林阡。薛煥目光犀利,慕容目光撲朔,林美材目光冰寒,葉文暻目光遊移,他們,都是第一次有藉口看她和阡。文暄霎時可以肯定——葉文暻透過江中子,一定已經知道了雲煙的事情:哥哥,竟然也有失神落魄時……



    冷飄零也不禁轉過身來,報以感激一瞥,卻驟然色變,該是文暄所致。吟兒乍見這冷飄零臉若銀盤秀麗端莊,不禁看呆了,真跟之前所見美女大多纖弱小巧不同,珠圓玉潤如冷飄零,擁有的是一種隆重大氣,雖是江湖兒女的裝束,也遮不住大家風範。華貴堪比雲煙,但云煙像大家閨秀,她卻更像一家之主;高挑勝過林美材,而林美材縱然身材修長,哪裡有這般俏容貌?吟兒嘆,先前江湖上見過的女子們,都好像過於小橋流水了。奇怪的是,冷飄零的那感激一瞥帶著些許親切的笑意,給吟兒的感覺親近得如同點蒼山的師姐們,久離家鄉的吟兒,不知怎地越想越遠,鼻子都有些酸。



    葉文暻亦入神看阡,一直沒有回應吟兒。側面而來的,卻是另一個渾厚聲音來自薛煥:“難道盟主不知,一借不還不為借,先禮後兵還是兵?”問的同時薛煥一笑,應是真性情流露,吟兒卻一怔而語塞。



    眼前人物,厲害就厲害在這裡——即便不用耗費力氣去剖析他的心思,一個最真實的他站在你面前,你卻不得不油然而生敬畏!



    只因他是、金北第一,薛煥。



    在南北前十里,他沒有陳鑄的詭譎,沒有軒轅的毒辣,沒有柳峻的貪婪,連他的武功都一年難得見三次,他的過去也甚少有人知道,卻是他給了金北前十以專制統治,若干年來,只聽說金南前十亂,金北之中,人人各居其職。



    他當然不必像旁人那樣在南宋江湖引起一陣又一陣狂風巨浪,只需要從旁協助,甚至是袖手旁觀,其一,是因他一年不出三刀,其二,是有其餘的任務在手,其三,“成就”可以由別人出,“地位”一定是他壟斷。



    薛煥是個怎樣的人?可曾有人嘆過:那曹孟德的存在,讓人一時覺得當君王還不如當丞相有成就感?薛煥在大金武壇便即令人有過這番感慨——封王不如為將!從出道的第一天至今,早已擁有煊赫軍功的薛煥,不必出刀自然就服人,他強勢接過金北第一的地位,魄力令人望塵莫及。以至於邪後這樣的女魔王在他身邊都不見往日威嚴。他可以一直保持心平氣和甚至真心誠意與吟兒對話,話中明明沒有詭絕那樣的陷阱、毒蛇那樣的劇毒、柳峻那樣的不饒人,卻比他三人都脅迫!



    究竟是為什麼,讓吟兒第一次正式對峙,就覺得說他王者當之無愧?難道這一切,歸功於他太魁梧太陽剛太威猛?



    吟兒卻不得不信——薛煥確確實實把金北第三的解濤都霸佔過去做寵愛了,堂堂一個金北第三狂詩劍,不過是他薛煥的一個男寵!薛煥的私生活,的確是駭人聽聞得不檢點,也許就是因為有些真情他不想掩藏,不懂得掩藏,不屑於掩藏,他才敢不顧天下人想法,說佔有就佔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