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些許小事,他可暫時忍耐著順從公主,但這床|笫之事,萬萬不能。

    因寢殿迷離氣氛,暗感心驚的蘇珩,將懷中女子,小心放坐在榻沿後,就要速速離開。可他才剛邁開半步,身後口口聲聲說她“腳扭了”的公主殿下,就從側撲抱了過來,將他連同纏裹的帳幔,一同壓在了身下。

    蘇珩雖不精通武藝,但到底每日會修習一二,本可輕易推開旁人的撲壓。只是一來,他匆忙伸手去推時,恰碰觸到不該觸及的酥軟,慌得忙收了手,二來,他收手時,昭陽公主已將他撲倒在錦繡帳幔中。被扯落的帳幔,隨他二人,一個使勁全力、堅持撲抱,一個堅持掙拒而又束手束腳、不敢用力的動作,而纏裹地越來越緊、越來越亂。

    “不要動了”,醉乎的容煙,感覺再這麼滾來滾去,頭都要暈了,她緊摟著身下人,醉聲嗔責道,“不要動,就抱一會兒嘛。”

    真就只是抱一會兒而已,因為原書這夜,昭陽公主欲對蘇珩行不軌之事時,原書女主白茶,不忍見冰清玉潔的狀元郎被玷汙了,利用公主的愛貓銜蝶奴,攪了公主的好事,使得蘇珩暫未失身。

    原書裡這段劇情,是從侍女白茶的角度來寫的,書中詳細描寫了白茶心中,對狀元郎的同情,和對昭陽公主的畏懼。在艱難的心理鬥爭後,心善的白茶,還是選擇了暗助狀元郎。她知公主極愛銜蝶奴,就將這隻花嘴貓藏了起來,而後謊報貓兒失蹤,使得公主沒了風月心思,暫在這夜,放過了蘇珩。

    原書這處長秋殿劇情的重心,在於女主白茶的機智、勇敢和善良,關於蘇珩和昭陽公主,只寫到了蘇珩被迫將昭陽公主抱進寢殿,有關在寢殿之中,昭陽公主究竟是如何對蘇珩輕薄無禮,揭過不言。

    所以容煙此刻,只需將蘇珩強留在寢殿中,等待白茶攪事就行。她用自己的身體,壓按著身下人,邊伏在他的身前,邊等待著時間流逝。只是,才這般趴伏了沒一會兒,還遠沒到白茶攪事成功的時候,容煙就覺醉困之意一齊湧上,感覺再這麼安靜地趴下去,她就快要睡著了。

    她睡著了,她身下的蘇珩,無人束縛,估計就要翻窗溜了,她得打起精神來,將今夜剩下的最後一點劇情走完。容煙強忍著醉困,抬首四看,想讓自己清醒些時,恰從殿內鏡中,望見了她此刻與蘇珩,被重重紗綾纏裹在一處的有趣模樣,忍不住嗤笑出聲。

    “像……美人魚”,容煙笑著說出後,又一頓道,“啊,用這裡的說法,是……像鮫人。”

    “鮫人……鮫人……”她笑看著身下的少年道,“狀元郎平日除讀聖人書,可還看些志怪野聞,可有聽說過鮫人的故事?”

    縱然蘇珩學富五車,這會子也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紗綾的纏裹、女子的糾纏,令他與馨香女體緊密相依,使得他生平首次明白,原來有時候,柔軟才是這世間最鋒利的利器。

    不能將公主強行推開的他,難以掙脫,但也不肯坐以待斃。他發現公主此刻同他笑語時,並沒有更進一步的輕薄之舉,且察覺到公主面色酡紅,醉態愈顯,或有醉睡過去的可能,遂為拖延時間,有意回答道:“微臣孤陋寡聞,不曾聽說過鮫人逸聞,還請殿下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