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岑崤呼吸變沉了幾分。

    就連他親生母親都覺得他會傷害貓,沒有人相信,他只是想近距離撫摸一下,美好漂亮的事物。

    所以他只是按壓了一瞬,便不由自主的放輕了力道。

    黎容突然間笑了。

    眉眼彎彎,楚楚動人。

    皮膚相接的瞬間,任何微小的舉動都會暴露人的真實意圖。

    岑崤在虛張聲勢。

    黎容捏住校服外套的拉鍊,直接一扯到底,外套沒了禁錮,頃刻間鬆散開,露出裡面稍顯肥大輕薄的短袖內衫。

    那短袖被囚在裡側,不得不僅僅貼著黎容的皮膚,如今只好隨著黎容的呼吸一起一伏,讓領口微微敞開,露出一角鎖骨的輪廓。

    “我是沒關係,反正黎家已經身敗名裂,我不變|態發瘋旁人才稀奇,岑首長的兒子要是也無所謂,咱倆把桌子合一合,勉強湊張床,就剛才的爭議進行一場科學實踐,我們搞研究的,總是親手操作才踏實。”

    他方才慌了神,才會被岑崤唬到,但現在,明明是他佔上風才對。

    有所顧忌才不敢輕舉妄動,無所顧忌就可以為所欲為。

    反正他又不是第一次跟岑崤上|床了。

    岑崤眯著眼打量黎容,黎容果真是肆無忌憚 ,大有‘愛誰誰我脫了衣服就可以幹’的架勢。

    這次,的確是他被掣肘。

    “早晚有機會。”岑崤的目光在黎容領口放肆的掃視一圈,慢慢將手收了回來。

    黎容脖子上沒留下半分痕跡。

    黎容瞭然。

    早在岑崤放鬆手勁兒的時候他就知道,岑崤不打算真把他怎麼樣。

    早秋,教室裡窗戶大開,涼風一陣陣的往裡吹,吹的黎容領口直抖。

    別人會覺得涼爽舒適,但他這副孱弱的軀殼受不住。

    “咳咳咳!”黎容被吹的一哆嗦,狼狽的裹緊校服外套,捂著嘴開始咳嗽。

    身上的溫度被風捲走,就沒那麼容易再捂回來,他像一株被風霜打彎了腰的植物,頹唐的弓著背,神情哀怨憤怒的瞪著岑崤。

    岑崤:“......”

    岑崤:“是你自己把衣服扯開的。”

    他冰冷無情的陳述事實。

    黎容在大學積極參加社團活動,曾經是辯論社的社長,代表a大取得過亞太區最佳辯手的榮譽,謙虛謹慎點說,他在言語博弈,拉拽論據論點上,沒輸過。

    黎容咳的面色漲紅,眼圈溼熱,樣子可憐卻仍然理直氣壯:“是你先說騷|話的,你不說,我也不會配合你。”

    岑崤舔了舔後槽牙,勉強忍耐真做點什麼打壓黎容囂張氣焰的衝動。

    “你給小迷弟算命,夾帶私貨造謠我。”

    黎容強調:“是跟你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嘴欠王者簡復非要問。”

    岑崤:“你敢說你沒有夾帶私貨?”

    黎容邊西子捧心邊據理力爭:“你給宋沅沅暗示是什麼意思?你真能喜歡她?別逗了。”

    岑崤嗤笑:“班長心疼女朋友?可惜人家恨不得早點跟你撇清關係。”

    黎容:“宋沅沅跟我撇清關係,關你什麼事?”

    想他上一世對宋沅沅還有所眷戀,看到宋沅沅跟在岑崤屁股後面跑,的確是難受了一段時間。

    沒有哪個男人能接受女朋友被人奪走,雖然自己被奪走更加毀三觀。

    總而言之,岑崤這人就是個瘋狗。

    岑崤:“宋沅沅跟你撇清關係了,我想怎麼做,你又生氣什麼?”

    黎容想起上一世,岑崤和宋沅沅在宴會上搭肩攬腰共舞的場景,忍不住斥道:“流氓。”

    岑崤以為他又在說方才摸下巴扯衣服的事,也懶得再循環爭辯:“無賴。”

    兩人給對方下完判詞,沉默了良久,不由得在心中暗暗懊悔。

    黎容:“好幼稚,我怎麼會說這麼幼稚的話。”

    岑崤:“真幼稚,黑歷史。”

    語文老師今天路上堵車,有點遲到。

    等她滿頭大汗火急火燎的趕到實驗班,發現幾乎全班同學都在教室門口守著。

    語文老師心虛加惶恐,莫名其妙的看著一張張神情複雜的臉:“我就遲到了十分鐘。”

    也不用這麼守株待兔吧?

    林溱面帶憂慮,擠到前面來,著急道:“老師,岑崤和班長在裡面,好像起衝突了。”

    語文老師聽到岑崤和黎容的名字,有點打怵。

    黎容現在是全校最敏感人物,沒辦法明說,是因為紅娑研究院調查組還沒有徹底給黎清立和顧濃定性。

    “真是胡鬧,趕緊進去上課。”

    語文老師帶頭把教室門推開,闖了進去。

    在她的課堂時間,真不能讓黎容和岑崤鬧出亂子來。

    班裡人走進去,黎容和岑崤的爭執已經結束了。

    岑崤面無表情,翻著手機不知在看些什麼,黎容則狼狽的裹著衣服,因為忍耐咳嗽而顯得飽受摧殘。

    林溱擔憂的看向黎容,他拿的那瓶甜牛奶還沒打開,估計早已經放涼了。